感冒到访,休假窝家。
窗帘拉着,没有开灯,房间很暗。望着天花板呆呆的,身体很乏,眼睛很累,大脑很空。我不知道是不是病毒干扰到了思维。它罢工了
有人发信息问情况,有人热络的问候,有人真诚的惦记。我一一看过,然后放在枕边,继续发呆。像是被人施了巫术,一点一点都不由己
床边摆着很多书,前两天刚购得,一页都未及翻看。它们安安静静地陪在那里,最上面的一本是《我开始轻视语言》,一如我现在的样子。感觉有些讽刺,此情此景,此时此刻
我。开始轻视语言
忽就想到了小时候,每每生病的时候,窝在被窝里,也是这样傻傻的看着房顶上的一片白。妈妈说放下手里的活计陪着我,我摇头不让。因为不喜欢
真的是这样,从小就不喜欢在身体闹情绪的时候被人陪。那种感觉很脆弱,可我似乎从来都不喜欢做一个脆弱的人。是的,从来都不喜欢
不喜欢把安全感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喜欢被人怜惜地嘘寒问暖。不喜欢明明束手无策却善意安慰的语言。因为,什么都不能改变。该承受的痛不会减轻
小时候这样的日子很多。妈妈总说等长大了就会变好。有多好呢,妈妈说壮得就像头小牛犊。呵呵,小牛犊,多么不雅的一个比喻。后山边上的李爷爷家就有一头小牛犊,黄色的毛,毛茸茸的眼睛,一走近它就会发出粗壮的“哞哞”声。我每次去后山都会经过它,它被拴在牛棚里,百无聊赖地挪动着它的蹄子,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那时候,我每天都会去后山坐坐。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偶尔格子会跟着,拿两个她家院子里的石榴树结的石榴,先给我剥好了,再剥自己的。我跟她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吃石榴,一粒一粒的很麻烦。所以,她常常剥好了给我,然后像个小大人似的看我美美的吃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那么远的事情,我通常都不会太记得。可现在,回忆像是被还原的文件,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记得小学的时候吧,好像是三年级。一场雨后发起高烧,打针吃药地躺在床上好几天。格子常常来看我,她总有很多的话要说。说后山的河涨水了,突然多了很多鱼,好多人天天都去网鱼。说还有人用土制的炸药炸鱼,他们在山脚下码了一排的石头墩,用来晾炸死的鱼。格子边说边怄气,说现在一往后山走,大老远的就能闻见鱼腥味。她说你从来都不喜欢鱼腥气,以后去后山怎么办呢
原来。她是为我怄的气。我就说嘛,她天天跟个开心果似的,怎么会在意那些鱼腥气呢。我跟格子说不要总是跑来看我,等我躺两天就能去学校了。可她不听,不听就不听吧,任由她去好了。我怕我一有厌烦的情绪,她就该嘟着嘴眼泪汪汪了。这是她的杀手锏,她说:看你冷冰冰的,其实是世界上最容易心软的人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告诉过她,我不是心软。我只是觉得把她弄哭再去哄她很麻烦。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时候我这样对她说了,她会不会很难过。看来,我还真是心软,平白的开始瞎担忧什么呢
唉,又开始不知所云了。索性当做是药的缘故吧,混混沌沌的理不出个头绪。哦,还有。顺便再说说我的书,关于《我开始轻视语言》,我买它的初衷,源于一句话:语言有多轻,文字就有多重
许多年中,我最想表达的,原来就是这样一句话。作者说,她自觉是废人,盛世里袖手旁观无济于世。那么我呢,我想借用书者的一句话自勉:最后一个句点之后,我从此变成不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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