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一块铁,用来碾钉的。听说要起战争,主人便把我挑选出来,千锤百炼提拔为枪。因为没上过广告,谁也弄不清这个官衔有多大。
战场上,主人让我对付数倍之敌,连击、快射、慢点,为报提拔之恩,我服从命令听指挥。为主人立下了赫赫战功,主人一举成为英雄,我为主人感到自豪,主人对我爱不释手。
主人喜欢我、爱护我,天天把我带在身边,宝贝似地抚摸我的脑袋;逗孩子似地拍我的屁股;洗澡一样给我擦去油泥。主人在他主人面前夸我,为我举办舞会。我认识了好多好多笑脸,我亮得发蓝。我为我有一个母亲般的主人活着。
战争结束后,主人赢得了一块天地。因为战争,我的眼神出了毛病,我对主人不那么重要了。主人想起我时,带我出去走走,想不起时,我是一盏瞎子的灯。我担心起我的后运来。
一次,主人把我带进原始森林,去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动物。我有点不情愿,我的眼神在主人手心里迷茫。结果,跑了一只小鹿;逃了一只狐狸;只“射中”了一只“野鸡”。我望着主人发呆,知道他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
夜里,主人抱着那只“烤熟”的“野鸡”刚要啃,窗外猫头鹰叫大扫其兴,“倒霉的东西。”随手把我抄起,窜出门,对准那只猫头鹰。我急了,“别碰我!它是益鸟!”喊有什么用。我把嘴紧闭。“它妈的,臭子。”这是他第一次骂我。主人想把“臭子”从我的肚里掏出来。我痒得一张嘴,“叭!”“臭子”把我主人的耳朵穿了一个洞。
“混蛋!”主人把我扔在地上,差点把我摔死。
主人耳朵上的那洞无法弥补,总是透风。那只我不愿伤害的小鹿、狐狸、还有被我救下的猫头鹰,认为我的存在对它们总是威胁,便通过“野鸡”的赶鬼之声给我的主人耳朵里吹风。“这次射穿了你的耳朵,下次就是脑袋,不如把它......”
我被囚禁在一个上锁的柜子里,慢慢的失去了原来的光泽,浑身是锈.....
直到又一次战争爆发,主人拿起了我,当他手上粘满了氧化铁时,他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