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让那年的拥吻代替结局。
§安妮海瑟薇的《一天》。DEX与EMMA每年相见一面,一九八八至二零一一。最初暧昧的同学到心灵的伴侣再到不惑之年终能牵手,故事向着文艺片惯有的美好发展。结尾,DEX与前妻生的女儿登山,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切换着当初与EMMA嬉闹着登同一座山。若是没有之前的EMMA出事,这也不失为阳光灿烂绿草茵茵。她留他电话号码,心照不宣拥吻,挥手道别。最后一幕,仍是大学校园。有当时流行的大卷发,圆金属框眼镜,只是物是人非。接踵而来的黑色字幕,心里压抑成海。窝在半暖的被窝里,难受得像未吃完皮已皱缩的苹果。
(二)不怪事与愿违而本该如是。
§若可以,把爱晾成叶封在茶包里。就算再怎么浓厚旁人也察觉不出细末。“嗳,这红茶会苦哎。”他微微皱眉,“哦,是泡太久了呢。”仿佛漫不经心,“没关系的,总会越来越淡。”就像抓了把砂用力洒进海里,却改变不了任何气息。
“一个人要想有异性好朋友。从一开始就不要暧昧。否则你一辈子找不到蓝(红)颜知己。”她也懂。
独白__就像没有相片,记不得去年有没有大雪.或许多年后怀疑是否爱过你,时间不是证人,是旁观者。它笑而不语。怀疑那不是爱,还是崇拜欣赏,再滑稽一点是母性。当时的感觉深埋在雪,表层尽是自己用力踏平的脚印。“如果你来了会走,那么请别对我说动情的话。”可惜行动与思维向北,等短信的,在路上见到相似背影会突然心惊的,知道和别的女生暧昧会难过的,是一个人。
——“请别对我说动情的话。”
——“我爱你。”确实是爱吧。“来日我说给你听,好不。”来日方长。
她在奶奶遗像前许了多次愿——大学和他在同座城。未许在一起,怕是认为有些狗血。大家追捧的东西,她不爱。而轻易改变她的选择的,他是唯一。当年的追捧者各奔东西,只留她和他在一个城市。没有熟络起来,她的关心,她的在乎与设想的未来湮灭在
深夜买醉的身影。“想了那么多结果,竟忘记考虑他另找红颜。”
(三)你知道生命有气息的
§江南温润,冬季却也寒。入冬不久,右手食指小指将思绪牵住,好痒好痒。用力揉搓慢慢出现小块红色。就像若遇到什么坎你未曾跨过去,下次再碰上,仍是心虚。不是实力不够,是思想作梗,它会记住你上次的懦弱。就像这块红色正好在去年肿的跟萝卜似的冻疮处,蛰伏着,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你知道,它提醒过你的。
有时半寐着,身体突然抽动一下,或是有从高空坠落之感。微博里说,是身体在提醒没有死,若总是出现,身体则处于亚健康态。我多半是坠落感,看了之后只想好好健康着。还有一则,说你以后孩子可能会有点儿长得像或是性格像第一次与你make的人,是仍有精液留在体内的缘故。看了也不知真假,倒是和闺蜜小小讨论了一下。
你知道生命也是有气息的,或是在你的身体里或是在梦中,提醒或是帮助。你听的见,怕是最好。
(四)谁许你一世欢颜
§抱歉我并不擅长安慰。写完这句就踌躇。本说真正难过人便不想言语,可大多数时愿意倾诉。有一个词叫朋友,你难过我会陪你难过,但似乎把握不了话语的方向与深浅,我好恨。微博里说就算不说话,安静地陪伴也会让人好很多。我信。
不再喜欢许诺。谁许你一世欢颜,有些话说不定下一秒就表达不了当初的意思。“你要走,我自不相留”第一次看觉得冷血残酷,往后却羡慕这种所谓的薄凉。
或许“我们看错了这个世界。反而说它欺骗了我们。”有些道理。泰戈尔爷爷比我们厉害多了。
(五)谁的爱情与灵药
§看到一半,按了暂停。搜索帕金森综合症,突然害怕了。男主角听了老人讲老伴的症状,明显也是这样害怕起来,之后带她去治疗,有一种牵强的感觉。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迷茫的不情愿。曾想这将怎样结局,若是分开,于心不忍。若是相濡以沫,有些许不真实。还好,剧本聪明,就在当下收了线。任凭观众去想他们就这样恩爱到老或是尔后分道,都与他无感。我对男主角有一种莫名的憎恶,他的放荡我不喜欢。谁的爱情非要灵药。
(六)没有地址的信与夏风
§西递。淳朴人家。徽式马头墙。我在慢递的精致小店停住脚步,想给好多好多人寄多年后的信。抓起笔却不记得一个地址。拿出手机想问,却最终收了回去。好像这样就没了韵味和感觉。出了门,夏风拂面,不暖,如同那一堵堵的粉墙。
外一篇 *
临终之际,他已顾不得鼻子里的氧气管,对围在周遭的人,用余生之力挤出“欣赏啊。”
一个小男孩,等待了对他来说漫长过一个世纪的广告时间,趴在电视机前期待的目光,被黑色屏幕上三个耀眼的大字,“全剧终”熄灭,可直到哭得鼻涕都干了,他也不懂周围的大人怎么都离开。没人知道那时的他对剧终二字还不认识,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所期盼的,是全家人一起的暖。
他对着凉了的茶和一地的瓜子壳;“难道就不能慢点走么。”
高中未毕业,他就干了黑车司机,像一条鱼,穿梭在嘈杂社会的样。他不像别人那样起得迟收工得早,还边吃煎饼边吹牛。只是一味地穿行在大街小巷,他对坐在街边晾衣服的妇女吐口水,对长龙似的堵车不住地按喇叭,就算风平浪静,也会超过一两辆车,寻求一丝快感。
记得那次,两名外地游客一上车就开了话闸:“师傅,推荐几个地道的小吃店吧。”他想了想:“抱歉,我不知道。”像是鱼被人搁在浅滩上难受——他总归是要强的,那两人惊讶的目光他懂。又似乎不死心:“那赏花处呢,听说XX寺有活动呢,你是本地人,知不知道具体的日程和项目啊。”
他仍旧握着方向盘,掩饰了不安:“呵呵,怎么没听过。”最后,下车前她们语重心长:“小伙子,不能一味地赚钱,可要多多去生活呢。”
他捏着比别人多赚的两百块钱,可心里仍想着那游客的话,挺难受。扭开广播,“有那么一个地方,让你远离城市的喧嚣,慢慢走,欣赏一世恬静……”他被这醉人的声音弄得快哭——怎么和父亲临终前的话好像。父亲一辈子起早贪黑,他好恨,又想到自己又走老路,变得虚荣,世俗和被金钱所俘获。广播在继续,“……XX别墅期待你的选择……”
他只觉得恶心,想把世俗和广播一样关闭才好。
跳下车,饭堂里儿子对着一地的瓜子壳在哭,他冲上去,亲吻他的额头,将他举过头顶,儿子被早回来的爸爸吓了一跳,委屈似的哭得更凶,不过早已伏上他的肩膀。
想到巷口暖黄色的灯,从此他放缓脚步,欣赏温情,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