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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链条

[db:作者]  2019-01-21 00:00:00  互联网

爱的链条            

 

          文/喜欢冰心

 

                                                                   

 

  一贯四体不勤的我,经不住儿子的纠缠破例陪他到广场疯跑了几圈。回到家,目送儿子下楼去学英语,我就开始犯迷糊,倚在沙发上看几页书,竟然打起瞌睡。实在支撑不住,搂着书,沉沉地睡去。在恍惚的梦境里,我见到了日夜思念父亲,正慈眉善目地笑望着我。我欣喜若狂,紧紧拉住父亲的手。突然,一扇黑色的铁门从天而降,“咣当”一下,重重地落在我们中间。任凭我怎么敲打,也无济于事。我悲恸地哭着,奋力地喊着……蓦然惊醒,身边空无一人,哪有父亲的影子!内心被思念的痛追赶无路可逃,盈盈的泪珠滚落满腮。

 

  镇定片刻,想起昨天的文章还没写完,打开电脑,同时也习惯打开QQ。可是思路像脱节的链条,难以原封不动对接。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下手,这种混混沌沌的感觉,以前很少见。干脆停笔,心中弥漫伤感,给QQ里的风月姐姐发一个哭的图片。她马上问:“怎么了?”大概她被我的表情吓着了。因为平时聊天,我很少谈及个人的隐私,尽量让朋友感知我的快乐。面对姐姐的关怀,我毫无顾忌地说:“我想父亲了。”姐姐说:“你总有离开父母的那一天啊。”当姐姐说到这的时候,我泪流成河,咸咸的泪水淌进嘴里,隔着屏幕我失声痛哭,我唯恐失态,急忙下了QQ,坐在电脑前大哭一场。

 

  父亲于今年4月份去辽宁护理83岁病重的奶奶。父亲退休已6年,身体不太好,曾经两次脑出血。我担心他的身体。虽然身边有妈妈照顾,可我还是不放心。自从父亲走后,在这2个月里,我无时无刻想念他。每晚都从梦中抽噎醒来,泪水濡湿凉枕。梦里与父亲相见,却无法真切触摸父亲温热的大手,不是被一道门无情地隔开,就是父亲坐着火车向我招手,远远离去。

 

  父亲发病的情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是1996年春季的一天早晨,毫无征兆的父亲突发脑溢血。当时我在医院工作,对这种棘手高危病严重的后果了如指掌。父亲反复抽搐着,不醒人事。我呆呆地立着,浑身发抖,手足无措。那个乐观幽默的父亲哪去了?那个每天都奔波在乡村百姓家的父亲哪去了?在我心里,父亲一直是顶天立地的神,拥有一副铜头铁臂般的身躯,任何疾病都降服不了他。父亲是头部蛛网膜下腔出血,出血量达到20毫升。根据病情,医生建议开颅手术。家里人和远在辽宁的叔叔通话,大胆采取了保守治疗方案,拒绝手术。因为开颅手术风险太大,况且愈后效果也不理想

 

  在我们精心护理下,父亲逃过鬼门关,经过一个月的治疗,逐渐康复。在父亲住院的这一个月里,隔壁重症脑溢血患者,相继有五人医治无效死亡。我第一次深刻地思索关于死亡的问题。对于亲人,我们不希望他们在某一天突然离去,伴随亲人悲痛欲绝的眼泪,化作几缕幽幽的轻烟。可这又是无法改写的自然规律。有人说,人生,从自己的哭声开始,在别人的泪水里结束,这中间的时光,就叫做幸福。这句话用在父亲身上,最合适不过了。父亲出院后,每天以顽强的毅力坚持锻炼。当我劝他歇一会时,他笑呵呵地说:“我活着就是幸福的,我得尽快好起来,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呢。”父亲割舍不下的是他的工作。父亲在镇政府当镇长,他恪尽职守,严以律已,宽以待人,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事,深得百姓的爱戴和拥护。但是事与愿违,父亲终因身体状况,提前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父亲血压高,禁忌喝酒,那天,他破例喝了酒,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止他。他重重地叹息,默默地举起杯子,小啜一口,回头倒在床上不再言语。我知道,父亲啊,你内心的无奈和失落,女儿理解,女儿明白!

 

  我担心父亲一蹶不振,在家陪伴他几天。父亲一个劲地催促我:“我没事,回去上班吧!”父亲分明是怕我耽误工作。父亲啊,你什么时候能考虑自己?能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父亲见我无动于衷,气得把拐杖扔出好远,不再理我。

 

  父亲咬牙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经过半年多的锻炼,在硕果累累的秋季,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扔掉了拐杖!

 

  2004年,远在辽宁的叔叔告急奶奶病重。当时,我劝说父亲别去,因为病情不允许。可是父亲执意不肯。他说:“我得去看看,要不,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父亲共有8个兄弟姐妹。在上个世纪50年代,爷爷因为被人污蔑,有贪污公款的嫌疑。在那个颠倒黑白的疯狂岁月,胆小的爷爷一家从辽宁逃到黑龙江。一晃30多年过去了。1984年,爷爷贪污的事得以澄清,沉冤昭雪。于是,奶奶带走了没有结婚的三个姑姑,一个叔叔返回辽宁。从此,黑龙江——辽宁靠着两根长长的铁轨,承载着浓浓的思念,生生不息。这种亲情之爱,像链条一样,环环相扣,代代相传,一辈又一辈。

 

  不幸的事发生了,2004年3月,父亲在奶奶身体恢复正常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又犯病了。我多灾多难的父亲,像一棵被烈火燃烧过的荒草,被病痛折磨了一个月,重新活过来,坚强地站起来。

 

  今年4月初,父亲小心翼翼地和我商量:“我有个决定,想去护理你奶奶。你奶奶把保姆赶跑了,就是想让我去。”我坚决不同意,并且和父亲生气,像小时候一样,故意不理他。父亲最怕我生气,他哄我说:“行了,别生气,我不去了。”我破涕为笑。本以为父亲死心塌地,可妈妈打电话,偷偷告诉我,你爸这两天不吃不喝的,你来看看吧!父亲看到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不好好工作,又跑回来干啥?”他心知肚明,却故意掩饰。没有办法,我不再阻止。父亲和母亲在4月26号去了辽宁。

 

  从来没有离开过父亲的我,每天在思念中煎熬。白天,看到和父亲身材相似的老人,总要追上去多看几眼;晚上的梦里,全是父亲的音容笑貌。没有父爱的日子,就像缺少润滑油的链条,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关上电脑,我和父亲通话,努力不让父亲听出我在抽泣。可父亲还是听出来,他说,又想我了?别哭了,让你奶奶听见!一向理智的我,哇地一声,鼻涕眼泪一起出来。父亲不说话,只在电话那头呵呵笑。等我语无伦次,唏里哗啦哭够了,他说,我在这很好,总想我,没出息,我过几天就回去了。我知道,父亲又在骗我开心

 

  明知父亲骗我,我还是心甘情愿,痴痴等待,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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