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有两大原罪,所有其他罪恶均和其有关,那就是:缺乏耐心和漫不经心。由于缺乏耐心,他们被逐出天堂;由于漫不经心,他们无法回去。也许只有一个原罪:缺乏耐心。由于缺乏耐心,他们被驱逐;由于缺乏耐心,他们回不去。
——卡夫卡
曾经听到个段子,说人类已经越来越缺乏耐心,所以喝咖啡要速溶,治感冒要速效,寄包裹要速递,就连生孩子都无法忍受顺产的煎熬,所以直接剖腹产。现代的教育,都是授予些捷径,比如受到热捧的成功学,最大的亮点就是速成。成功人士传授经验时强调成功可以复制,只要按照上面的秘籍干,包你吃香喝辣。可惜只要坚信成功可以速成,便犯下原罪,极易被打垮。因为世界上最大的谎话便是成功可以复制。
这个社会越来越不给人耐心的条件,所以一票小孩像赶场般去奥数、英语、钢琴班。这些地方,没有乐趣,只有速成,培养的是技能而不是优秀。水到渠成渐渐成为一个不作为的贬义词,没人希望你成为水稻,只是希望这些技能在以后能大麦。我很尊敬长辈,但对于他们的话,其实价值有限。他们都希望你少歧路,给你指一条终南捷径。但是成功是不可复制的,最多是那些泛滥的优秀品质值得学习,靠的全是自己的摸索和总结。可惜社会给你的时间太少,从毕业到成家,需要那么多硬件设施,所以速成的成功便迫在眉睫。但很多理想都是长线投资,但为了现实,很多人去做短线,也有很多人首鼠两端,从此报废。
快要及冠,就越发觉得自己在不可避免地走向庸俗。我不是一个无聊的人,更会经常阅读大量文字来寻找乐趣,但即便这样,社会依然在不可避免让人感到无聊。无聊的背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无聊。很多年前我还年少时,想玩玩电脑还要偷偷摸摸去网吧,还要练就反侦察娘亲的能力,新鲜刺激。可惜今日,玩电脑已经唤不起任何快感,只是一件唏嘘平常的事情。它不再成为不乖、不上进的代名词,只是庸俗生活的必备品。很多事情,总是从刺激到平凡,最后沦为庸俗。
德国著名诗人荷尔德林说:“人充满劳绩,但却诗意地栖息于大地之上。
人在不可避免地走向庸俗,是因为你自以为的思想会被吞没。你年少时,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对很多东西不屑一顾,坚信自己能改变世界,到了年纪大些时,年长的人会语重心长地纠正你幼稚的想法,你虽愤懑,却又无力反驳,最可怕的是当你真正经历时,发现长辈说的话都是靠谱的,于是你内心被击垮,一切价值观都被颠覆,后来你成为过来人,成为新的引路人,用同样的口气和语态教育年轻一辈。这可能不是一件坏事,但是定然掐断了你很多伟大的契机。一切都在不可避免地走向雷同,一切都在不可避免走向庸俗。
你看看我们周围,情歌里都是痴男怨女。青春小说里套路类似,吸引你的那些华丽、质感的文字,一层层剥开却没有心。曾经素面朝天都会精通妆扮;曾经的淡雅都变得市侩;曾经的淡然都容易无赖。人潮中愈文静愈变得不受理睬,拍照的时候记得要插口袋。这个时代出名太快,被遗忘更快,所以炒作泛滥。焦点不再是大爱,而是无耻,喜闻乐见的东西性质在发生转变,大家都在丧失自己的个性,即便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很有个性。很少人能坚持特立独行,很多人开始人云亦云。
其实很少人能解释什么是庸俗,这也许是对现实的一种很实在的悲观。我在上大学前,有过很多理想化的憧憬,但真正进去后,才发现有些东西在飞涨时,很多东西都在滑坡。这可以在自身找原因,但是大环境如此,也不好太怪罪自己。这个实验每个人都可以做,可以用长达一生的时间。我并不知道庸俗是不是融入世俗的润滑剂,只知道越光彩夺目,越伤痕累累。
一切正在不可避免地走向庸俗,你无法去理解,只能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