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张家界的时候,是乘坐旅游大巴从湖南的省会长沙赶赴的,那时的高速公路网络还没触摸到每个角落,从长沙到张家界要有7个多小时的路程,适逢雨季,一路泥泞,一路颠簸,车内的疲倦气息一闻便知。
窗外是潇潇雨不歇,车内是倦倦不知处。朦胧的车窗玻璃,被雨水恣意渲染作画,水痕累累,雾气氤氲。就在大家困顿得身体如残兵败将左右摇摆无助的时候,司机师傅恰如其时地打开了CD,鲜活般的东北二人转小品蹦了出来,二人转裹着浓浓的乡土气息和插荤搞笑的言语表情,一下子吊起了大家的味觉,在一片热闹中消解了大家的困倦,兴致陡然迸发。“擦皮鞋,擦皮鞋,你说亮不亮。双手摆动,二块五一双…….”,多年之后,这样的片段依然迷离,如临眼前,二人转演员活宝样的出彩,一直让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路途的乐趣和旅游的期待。后来,二人转演员风光地步入了春晚,那些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顿感如此熟悉,似亲朋,似故交,别是一番情趣在心头。
就这样,张家界在夜色的笼罩下让我们远方的来客进驻了,梦里不知身是客,烟雨锁夏初,湿漉漉的感觉弥漫空际,也笼罩着心绪。好在观赏的路是放晴的,心中的期待在一刹那释放。武陵源处人家是世外之地,渐次间掩尘而来,依然熟知大诗人王维的那诗那句:“居人共住武陵源,还以物外起田园。”直到身处此地,才愈发醉袭于身的。
窗外是满眼的石峰错目,车驰行在武陵深境,不时地露出画里石峰孤傲挺拔,陡陡地展现在你的眼前,才有了鬼斧神工的视觉盛宴,急迫之际真面目追寻益盛。
进入园区,石峰鳞次栉比,通体的朱红,让点缀的绿色愈发摇曳醒目,这才惊叹大自然的伟岸。喀斯特地貌的天地造化,石笋林立,烟雾间虚无缥缈,人间胜境一应而过,看得久了,似乎又有点纯粹的美。有山体之险,却无山体之势,这也许是张家界给我的最实印象。
张家界的美更多的是一种画面,一个剪影。不像黄山有远近高低各不同的韵味,不似九寨沟迷离般的美轮美奂,也无法追寻彩云之南丽江的“香格里拉”(心角的那扇窗,美丽的人间天堂)。我在想,张家界应是可以入画的,素描侍之,素了点;水粉画之,妍了点;国画绘之,空了点;油画伺之,又艳丽点。思之良久,还是水彩摹之可绘其神韵,淡雅空灵,孤势不群吧。
看完山势,似乎该收官了,却不曾想这只是一个伏笔。张家界的出彩是显性的,可张家界的韵底却是隐性的,隐在那石峰高耸的脚底下的一路温柔。如果你不到金鞭溪,也许你会错过找寻张家界的细腻之深,探寻张家界的境界之惑的。我走进,在金鞭溪的小径上走过,个中深味了然于胸。
金鞭溪应该是山脚的一弯小溪,溪水弯弯曲曲,清澈见底,湿滑了你我的脚底,也透亮了大家的心脾。步入其间,满目青翠,树木掩映了我的眼,但闻流水潺潺,鸟语声声;但见移步换景,石峰隐现;更是但受清凉无极,微风习习,阵阵袭来的芬芳和清凉使你不由得不驻足细细品味,慢慢感受,酷暑如至,定是一方避暑胜境。山水画廊,在不停转折间如孔雀开屏般依次展开,“清清流水青青山,山如画屏人如仙,仙人若在画中走,一步一望一重天”,这样的诗句勾绘的难道不是一种境界,一种结语。
走过金鞭溪,才知武陵味。虽然时光如金鞭溪般湿滑,一去多少年,可雕刻在我心底的那份冀望,却没陨落,依稀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