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本身只在于讲述者的心情。有时我写故事,也是写我自己。我喜欢用第一人称来叙述事情,更为利落和真实。我,这个字眼何其微妙。包含多种可能性。旁人若有心,真假交付其猜测。而自己安心做个讲故事的人便好,有高冠广袖独倚危楼听风的落寞与充足。我喜欢保持一定的距离,随之伴随莫名的神秘感,给予我一层保护色。我方才如鱼得水。
从有记忆开始,我便感到生活总是处在不停的变动之中,刚刚熟悉的人和事物可能在翌日便会离我远去。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我们会时常去到不同的地方生活。渐渐的,我养成对一切漠然的习惯。不想对周遭事物投入太多情感,因为知道那些东西终究不会长久。生日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意义之一是我将愈发成熟。应对不安与焦虑时多了一分稳重自持。
之前母亲承诺我生日之后带我去旅行。虽短短三天,我亦格外珍惜。原定出发时间是八号早上。但从昨晚开始便激动起来,即使眼睛酸痛,凌晨却也无眠。今天上午八点接到母亲电话,她因有急事处理需要外出。她向我道歉,说给我钱叫我尽管用。不用多说,此次的旅行取消了。我笑着说,没关系,钱我不需要。是的,我不需要。生日的时候,父母有事,没有爱人,朋友们又因复读,出国,没放假等原因不能与我过这个生日。要我一个人去吃大餐么,不会。挂断母亲电话,不自觉蜷缩在被子里。想哭,但没有眼泪。我已成年,许多事情足以承受。何况,对于父母无奈之下的失信我应该已习惯了。
我应该知足,父母的忙碌无非是要替我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作为子女,如果不能做到孝,至少要做到顺。从懂事起,我便去试着隐藏对父母失信的不满,且努力做到不露痕迹。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隐忍的性格。习惯把一些事隐藏。因为知道即使说出来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便不如不说。我努力想让自己强大,我忌惮别人看到我的软弱。
和朋友聊天时我习惯相视而坐,因为我可以看到他们说话时的眼睛。我怜惜她,和我有类似经历的女子。幼年时父母便外出做生意,她是和外婆长大的。她在学校午睡时呼喊父母,老师心疼,打电话让她母亲回来看她。即使眼泪在眼眶打转,她也嘴硬说不想母亲。后来,她有了妹妹。她觉得自己为数不多的爱亦被妹妹夺去。初二时,她恋爱了,爱上一个大她三岁的男子。她说,她爱他,或许更是一种依赖。她爱他,或许是一种爱的转移。每当他们发生争吵,他欲离开时她便会想起童年不愉快的记忆。每值此时,她歇斯底里。长此以往,她变得敏感,性情不定。那个男子大致是爱她至深,才能容忍她到今日。
与她不同,类似经历给予我的是截然不同的对待感情的方式。年少轻狂时,也曾经历过几段很短暂的恋情,恋爱目的也无非是因为虚荣心和填补空虚。我不是个好的恋爱对象,我很难对一个人全情投入。心里有一个人时,面对他人,很难去复制和面对那人时一模一样的笑容。后来渐渐收心,不再随意放任自己。并尝试去做一个内敛自持的男子。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我相信善恶有报。很多时候,欠别人的,我还不起。最好的结局,两不相欠。
有人说,专一不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而是爱一个人时就一心一意。我不会长久的将目光停留在一个人身上。有时我想,如果我爱上一个人会怎样。也许,当发现自己爱上对方时便是自己离开的时候。因为我不确定我能给对方承诺,更不愿看到对方先离开。所以,我选择先走一步,却无法全身而退。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偏执极端。所以,在我有能力给对方承诺之前,我会封住我的心。生活中有许多事要去做。在我看来,没有经济基础的爱情是不牢靠的。我不会让我们除了爱情一无所有。
在离放假还有些时日时,室友便开始倒计时。说到回家,我并没有太多期待。对我来说,在哪里都无甚差别。居室干净方便就好,食物清淡简单即可。生活中也没多余的爱好,有时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趣。欲望有多种呈现方式,物质生活只是最大众也最直白的一种呈现罢了。我并非傲岸亦非不懂奢侈,自己创造的才能挥霍的心安理得。
我曾问母亲,结婚的对象是否一定要门当户对。母亲说,有些东西不需要锦上添花。某异性友人相貌佳境都不错,相处几年的男友却家境贫寒。且,他是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我曾问她是否值得。她说,她爱一个人便不会在意其他。为此,她依然和家人抗争。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遇到这样的人。爱我,便只是爱我。
虚岁弱冠。无论古今,从年龄上的划分均已成年。
学习像个成熟男子般,善待生活,善待他人,善待自己,善待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