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们有个约定(随笔)
孙柏昌
去年,我们有个约定。
今天,我飞往长沙。
去年四月,我们四个同班同学——Pedro、Manuel、Angel、Camilo(我),四十年后重聚北京时,就约定今年10月再会长沙的,只是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4个月。我想,理由也许是因为Manuel夫妇,他们已经是巴西人了,中国反而成了外国,回来居住的时间,是有期限的。这个季节去长沙,我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巴西烤肉呢。长沙毕竟也算是火炉之一吧。
不过,同学聚会是一件清凉的事儿,清凉心情。
Angel是地主。前天曾电话告诉我,他要去机场接我。我说,不用的。你会累。我很想坐着机场大巴,独自悠闲地走过一段路,看看在高速成长的GDP里,长沙变换的新模样。有时,我能感觉到的GDP,就是那一片片拔地而起的灰色森林。最近,看到了有关科技体制机制创新的消息。没有人才,怎么创新?我们唯一值得骄傲的导弹与空间技术,好象也应该是毛泽东时代的遗产。那时候,一大批国外优秀专家回到祖国,为了民族的复兴与强盛。眼下呢?记得的,当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的时候,我正在读高中,大家都聚集在操场上,静静地聆听那来自太空的《东方红》……那曾是天籁之声?
我曾经到过湖南两次。一次是1967年初;另一次是1993年,我去张家界玩。当时Angel还只是省科委国际交流处处长,全程接待了。不知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总在转悠着常德这个地方,木板门的临街店铺,光滑的石板路,还有常德丝弦什么。其实,我反复追寻过自己两次在湖南的行程,好象是没有机会接触常德的。为什么常德却如此固执的挥之不去。人的记忆有时也是一个很奇异的现象。或许是因为常德,负载着太多的道德符号?常德,德常乎?
我们四人的友谊是校友网站的一段佳话。在学院读书的时候,我们一直合用着饭票,有点原始共产主义的味道,好象没有人算计过什么。我的老家有句俗话:“吃不穷,穿不穿;算计不到才受穷。”那时候,我们都是穷人的孩子。我、Pedro、Angel分别来自山东、湖南、河北的山区。Manuel尽管来自天堂杭州,家境也很贫寒。那时,国家也贫寒。不过,我们都可以享受助学金,读完大学。现在呢?其实,我一直在怀念着那个时代的真诚,不造假,不唯利是图。因为真诚,我们才能够如此长久的彼此守望,直至一生。
在北京聚会时,我们每餐饭差不多都是一掷千金了。单从金额上算,一餐饭的花销相当过去的5年餐费的总和了。我偶尔也会质疑,我们的GDP浮躁着多少泡沫?
许多年了,我很恐惧一个人的旅程。而为了一个约定,我居然欣然前往。我知道,一个约定结束了,还会有一个新的约定……
守望,是一个不会终结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