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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时间线上的旅行者

[db:作者]  2019-01-21 00:00:00  互联网

【楔子】

    我在这个时空里停留了很久,这是否预示着我可以结束没有终结的生活了?

    永恒生命,也会有终结的一天,但你永远不知道是在何时何地,不可能做一点打算。

    拥有永恒的人,譬如说我,若在一个时空里停留了过久,那就说明——

    时间会在我身上停止。

    只在我身上停止,其他一切,照旧。

 

    既然会在这里停留很久,不如做些可以长久的事情吧。

    我在路边开了一家钟表店,生意不冷不热,空闲时可以在桌子上看书,也算是有意义的事情。

    有个初中的女孩进了我的钟表店,她手中的怀表至少已经过时了三十多年。表坏掉的地方有很多,不太好修,我让她明天来取。

    “我想听你的故事。”

    “什么?”

    “你仔细看一下这块表。”

    我听她的端详了一会儿这块怀表,有种熟悉之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抱歉,我没有印象,您以前,来修过这块表吗?”按理说应该不可能,刚开张,客人可以说十个还不到,如果有人拿了这块特别的表,我应该会印象很深刻。

    “想不起来吗?”她有些失望,“果然你们还是不愿意记住太多的事情的,也是,记住也没什么用。”

    “好吧,不过,我可能不记得全部的了。就讲我记得的那一部分吧。”

【0.1】

    我住在山林里,深居简出。

    每天都去写生,画风景,或其他。

    有个女子一直陪着我,同我一起作画,她的风格与我的很不同。

    月圆时,我们坐在屋顶赏月,酌酒对诗。

  

    此时虽是夏日,但在山林之中并不觉得有多炎热,有树林为伴,花鸟为友。

    我在屋里,透过窗棂看着外面的夜色,手中的笔浸入手边的碗里,浓墨在水中洇开,化成一团一团的墨色云雾。

    她给我端来一杯茶,放在桌上,没说什么,走出了屋子。茶杯冒出袅袅的热雾,从杯口一直窜到屋顶,在空中蒸腾开来,慢慢消失,接着又会有新的雾气接上来,源源不断,直到茶凉。

    茶叶沉淀在杯底,茶水变成了凉凉的浅绿色。

    一幅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成了。

 

    “我想永远这样生活下去,直到老去,直到死亡。”有一天,她如此对我说。

    “好。”我答道,虽自知这是没有可能的——她会老去,我却不会。

    也许不等她离开,我就会离开,独留她一人。

 

    她送了我一枚玉佩,用红绳穿着,质地很干净。  


    如此平静地过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我观星辰,星辰紊乱。

    手中握着一杯茶,茶水已凉,手心却仍是温热的。

    我把凉了的茶水泼在地上,茶水在星辰的照耀下发出点点的光,随即很快泯灭在泥土里。

    回头看看屋子,她已经熟睡,案上摆着一张我未完成的画。她代我收拾好了画具。

    我朝前走去,消失在一片星光里。手心握着那枚玉佩。

【0.2】

    我从十六岁开始就在这户人家的园子里做园艺工,当时太年轻只能做些简单的修剪枝叶的活,植物造型什么的根本谈不上,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户人的家族意识比其他家族强得多,几乎和时代脱节的一个家族,似乎还处于几十年前的封建时代。

    这个家族里的每个人,人生都是从出生开始就规划好了的,学习由家族内部制定的老师负责,就连婚姻,都是提前订好的,不知为何法律无法管辖到这个家族,也许这个家族的地位已经可以与所在的国家并驾齐驱,深厚的根基甚至可以挑动国家政府。于是就建立了这样一个盲区。

    不过,听说这个家族内部并不是很团结,分家无数次想要夺取本家的位置,每天的对话无不充满火药味——再怎么硝烟,也与一个园艺工无关。直到有一天,有个女孩请我帮她送一封信。

    “嘿,你好。”她的手上捏着信封的一角,像一头刚从猎人枪口下逃出的小鹿一样左顾右盼,随时准备再一次地逃跑。待她眼里的惊慌没那么明显后,我停下手里的活,问她——

    “有事吗?”

    “可以帮我送一封信吗?”她伸出纤弱的手,把那个信封递给我。

    “自己为什么不去?——哦,我知道了。”这个家族的人,除了是办公务以外,都不太能出去。

    “谢谢你哦。”

    “不用谢,回来的时候给我点小费就好了。”我看了一眼收信人的名字,好像是个男性的名字。嘿嘿,恋人吧。

    我把信送到她交代的地点,收信的果然是个男子,他看到信封之后明显的很兴奋,可看了信里的内容之后,表情慢慢地变得凝固起来,他愣了很久,回到屋子里后关门的声音很沉重——小伙子失恋了吧?

    那个叫我去送信的女孩没有给我直接的小费,而是给了我一只深红色的镯子,她说她的财务支出(其实就是零花钱这类东西而已)有严格的控制,而且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也没什么好花钱的,如果不明不白地给了他小费(帮她送信当然算不得一个在这家族眼里正当的理由),肯定会暴露的,所以就以这只镯子代替好了。

    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她也没再见过我。之后又听说了一些关于这个家族的传言,可信度怎么也提不高,如果连我们这些近乎是最低层的人都知道了,也算不上什么跟得上时间的信息了——也许里面有她,也许没有,毕竟我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0.3】

    大学毕业两年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又回到母校当个小小的代课老师。学校里有这样的串通,三分之二以上的老师都是从这里毕业再回来教书的。

    教的是一群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学弟学妹们,多数时间都被整得一塌糊涂——完全就没把我当老师嘛,代课老师也是老师好吧,刚毕业的学长来当老师也是老师好吧。

    然后,然后……我和一个学妹师生恋了。和她很早就认识,少说有三年了,只是不在同一届交流不是很方便。

    中午和她坐同一张桌子吃饭,她毫不客气地把我食盒里的非素食类食物全部刨到她的饭盒里,一丁点幸存者都没有。这姑娘怎么一点减肥的觉悟都没有啊!

    “喂,老学长。”

    “就比你大几岁,加个‘老’干什么。”

    “比我大就是老!连一颗青春痘都没了!诶,在外面混不下去就觉得母校温暖了?”

    “差不多是这样。最多再教一个学期了,假期过后我就去支教。”

    “就你啊,别去残害祖国的花朵了。”

    “喂……”

 

    临走前一个星期,我和她一起去看电影,她去选的片子,还以为会是某个小温馨小暧昧的电影,但为什么是谍战片?——这妹子完全是冲着影院两周年看场电影一人一包的爆米花去的!顺带还把我的那份吃掉了……

    到了某一镜头,她扯了扯我的胳膊,说那个人戴的怀表好好看,她也想要一个。“嗯,是还不错。”我接过话。

 

    我去支教那天,她来送我,一大堆不晓得从哪里的肥皂剧里的送别情景的话,貌似还有叫我不准红杏出墙什么的?等她每次以后在那瞎扯时,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盒子,里面正是与那部电影里很像的怀表,我去钟表店订做的。

    “唔……”她接过盒子,“等我毕业了,也去残害祖国的花朵。”

    “好啊。”

【尾前尾】

    说道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前这块怀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修好了,就在我说话的时间里——不正是我给她的那块同电影里主角一样的怀表吗?“你也是……?”如果这块怀表正在她手里,那只能说明,她与我一样,都是旅行者,永恒的生命,无限的时间。

    “你觉得呢?你的故事听起来有点时间错乱啊。”她拿过我手里已经修好了的表,戴在手腕上,“明明很快就可以修好的,为什么要明天再来取?”

    “呵呵,怕你等不了。”

    “没什么等不了的,有的是时间。”她说,“今天出门忘记带钱了……”

    “不用给了,算是一个礼物好了。我每次,都会送你一个礼物的。”

    “那怎么行,要不我把我刚买的橄榄给你好了。”她递给我一只纸袋,里面装了几枚橄榄。

    哪有这么容易就可以解脱,不过是没有遇到应该遇到的人而已,就这么拖延了时间。唉,又要走啊,生意都没做几宗诶,开店是要钱的啊老天!

【尾】

    “老板,照旧,多加点料!”晚自习下了后,学校旁边的店铺又进入了生意的高峰期,学生们大多都会到附近的面馆或者小摊子上买点夜宵。

    “吃太咸不好哦。”被换做老板的我从锅里舀出面汤,照着客人的要求往里面加多了料。

    “学校的食堂太坑了,连盐都放的那么少,价格和质量完全不成正比嘛,下个月死都不在那里吃了。”摆在桌上的面里的调料已经拌匀了。

    “是啊,去年我还在那里读书,班上每次都是蜂拥到学校对面的饭店里吃,每天中午都客满,百分之九十都是学生。好在今年毕业了哦,要不天天吃要多少钱啊。”我继续忙着别的生意,一边说,“我说,你也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吧。”

    “嗯,毕业就可以出去赚钱喂饱自己了。”她呼哧呼哧地吃着碗里的面条,好不容易才腾出空闲来说这句话。

    “真是宏图伟业。”

    “喂喂,说好不准嘲笑我的啦!”

    “这是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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