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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穿过海一样咸涩的河水

[db:作者]  2019-01-21 00:00:00  互联网

 

Take a deep breath.It calms the mind.

 

2011.6.7

那天,阳光里戴着微微的深沉,时光打上了死结。因为要作为高考考场的缘故,我们提早搬离了教室到马小上课。安排在阅览室。小时候晨笛文学社的教室,上英语公开课的教室,做摘抄的教室。所有的回忆潮水般涌来。那时候,不知道高考就那么近了,只看得到眼前的中考;那时候,小学的老师已经需要很费力才能喊出我的名字;那时候,我只想赶快逃离暗无天日的复习和疲惫的身体。

 


2011.6.13-6.15

清楚地记得,进考场前心跳的频率。我们把文件袋里的封页折成了千纸鹤,写上了自己和朋友的名字。“加油!”“考上县中!”“考试栟中!”我们彼此鼓励,双手握拳,深吸一口气,就那么义无反顾地扎进了考场。政治历史做得晕头转向,回家便哭了。爸妈一下子慌了,安慰我,哄我:“还有后面的科目呢,再说,考不上也没事的。”最后一门数学结束的时候,我像泄了气的皮球,终于不再紧绷。那一天,说完“再见”就离开了,没有平时放学时候喜欢的逗留。辗转难眠。

 


2011.9.1-2012.6.5

那时,我在靠窗的位置,看窗外走过的散漫时光,它们沿着墙壁悠悠地游走。我听得见蓝天上鸽哨的声音,那种声音让时间变得安静。那时,我刚来这里,一切都小心翼翼。努力地维持成绩,却总在二百名左右徘徊,努力地适应寄宿生活,却忍不住想家。上课,吃饭,写作业,睡觉,一次顺着一次,今天过去明天,像条越接越长的绳子,慢慢地就走得很远。春节之后的新学期,日子变得懒散,像一只打着哈欠的猫。英语越来越差,从来就不是强项,背不住短语,背不住课文。数学,离开了函数开始顺手起来,然而我依旧不够聪明。老师对大家的批评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炸药味隔三差五地爆发,我自知心浮气躁,紧张得不得了。

新学期换了新同桌,无聊的争执不断。她是个性很强的狮子座,很不巧,我也是。总觉得换错了同桌,我们都太倔强。可仔细想来仍是有收获,主科成绩放了卫星,小学科惨不忍睹。我是个糊涂虫。

春天就这样过去了,然后开始后悔没有拉紧时光之马的缰绳,任由它呼啸而过。这算不上挥霍。

Life is too short for long pity parties.

是夜,想起三毛那句:“......而那些睡着了的,在梦里,是哭着还是笑着呢?”太多太多的人,把成绩看得那么重,而自己似乎少了小时候那股子冲劲。身边的世界太可怕,人心那么复杂,是我太敏感还是现实太假。能不能摘去面纱。溃不成军的心情。

再也遇不到像阿喜那样单纯的小孩子了,一心只想对我好,我也想一直照顾她。然而她说不定也变了。我想回到过去了,我好害怕未来

缪涵,新新同桌,不是狮子座,让人舒服的姑娘,会默契地唱同一句歌,讲同一句话,同样在课堂上伸手摸向糖,会替朋友着想。遇见你,是我最美的荣耀;严蒙蒙,老是嫌我傻里傻气大大咧咧,是你聪明乖巧得不像话;黄璐,认真起来像头小豹子,大笑起来又不管不顾,你哭的时候真的让人好心疼;张子柔,你才是小孩子,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鬼点子,去做科学家吧......

朋友以后会不会变得很奢侈。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呆在这里,未来有太多的未知,会不会一不小心摔得很惨,会不会离开这个教室,换个新环境会变成什么样子。

 


2012.6.7

牵挂着高考的哥哥姐姐,叮嘱留在学校做服务生的阿蒙替我向他们带去问候。那条“最后一课”的微博上,老师哭着说;“你们再看看书,我再看看你们。”

陈佳琦,当你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干净得那么耀眼。

 


<下面都是关于你的故事,听好了,我很想念你。>

我们学校有两个车棚,一个离初中部比较远,在操场边上,一个在高中部后面。为了方便高中部的同学节约时间,初中部被要求把自行车停到离教学楼比较远的那个车棚。就是在这里,我看见了他。他同学管他叫橙皮,这是后来偷到他给同学写的同学录才知道,所以这里就先管他叫橙皮好了。

他是那种很瘦,不算高,脸小小的男孩子。我那年刚上初一,他初三。

 

 

他有一辆红色的捷安特,每天都和我的小单车停到一个车棚。那个时候我都是和小学时候的好朋友Y一起上学的。Y骑白色的捷安特,长的很漂亮,又高,但是是个花痴。当我跟她说,你看那边那个男孩子好好看的时候,她就被他迷住了。她也觉得他很好看,但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刚进校,她看见的觉得帅的一大堆,所以也没冲动到说要做男朋友,只是说想要个QQ什么的。
正好那个时候我班上有个女生J,她的邻居家的姐姐和橙皮在一个班上,所以我就拜托J让那个姐姐递个纸条给橙皮,要QQ啊,生日啊之类的东西,说是我朋友要的,还说他长的有点像耐吉(后来其实觉得比较像郭敬明才对啦)。
然后莫名其妙地他以为我喜欢他,所以让那个姐姐传话说,“你还太小,我认你做妹妹好不好”,我当时真的蒙了,从来没想过我可以认他当哥哥啊,激动了我很久,对,我非常非常喜欢他,还不是男生女生之间的喜欢,只是一个小女孩对美少年学长的仰慕罢了。

 


之后开运动会,初三离我们班隔得还比较远。J揣了一把糖在袋子里,我去问她要,结果她正好看见那个姐姐走过来,就让我去喊橙皮一声哥哥,不然不给糖。我想喊就喊,又不是我认他的,我没啥好心虚的是不是。然后那个姐姐就带着我们俩去了他们班在的位置。那个姐姐冲橙皮大喊一声,你妹妹来认哥哥了,Y捏了我一下,我就远远地冲他喊了一声“哥哥”,然后在他们班人的起哄声中捂着脸跑了。
一个被糖卖了的孩子。那一年的我,真的天真到以为可以一直见到他那张精致的脸,可以在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从容地喊一声哥哥。

 


下面就用哥哥来称呼他吧。
后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给他递了好几张纸条,他都是拜托那个姐姐口头转述的。直到有一天,他给我回了一张纸条,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小妹: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所以先叫你小妹好了,以后不要传纸条给我了,我不喜欢纸条。我已经认了你做妹妹了就会承认的,所以以后见到我要打招呼哦。你现在的那个教室以前是我的教室呢,好怀念。你是班长,要起带头作用,不能老是想着玩儿,知道吗,好好学习
就是这张纸条,陪我度过了初中三年无数个难熬的夜晚。当我写作业已经写到手抽筋,写到凌晨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只要把这张纸条拿出来,我就会看见哥哥干净的笑容。他在夏天喜欢穿衬衫,各种颜色,有白的,黑的还有紫的,反正不管穿什么都很好看。

 


我做尽了一切小女生想做的事情,想方设法地让他注意我,只要他跟我说一句话,哪怕看我一眼,或者跟在他身后听他和别人说话,都好。我这样像不像湘琴,很不贪心吧。
直到有一天他真的喊住我了,但是却是想我打听三班一个女生的。那个女生很白,还蛮漂亮的,他起先不知道她叫什么,后来还是那个姐姐告诉J,J再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她叫M。从那之后,哥哥突然经常找我来了,虽然原因让我很心酸。
又一次在车棚,Y冲我说,哎,你哥哥冲你走过来了诶。我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呢,不可能。结果我一转身他真的在我身后。他说,你能帮我打听M的生日吗。
就这一句话,我找遍了所有我认为认识M的人,终于打听到了她的阴历和阳历的生日。可当我告诉哥哥的时候哥哥已经知道了其中一个。我好难过,觉得没有办好这件事情。但也好开心,哥哥居然找我办事了。

后来要中考了,我打听了很多遍他要上哪个学校,当终于确定他要直升我们学校高中部的时候我记得我真的喊了出来“真的啊”,很傻对不对。当他上了高中之后,我真的很少很少能再看见他了,他的声音,他的身影,都成了梦一样的幻影。我总是在失眠的夜晚,闭上眼睛看到一个穿着紫色衬衫的少年,坐在操场的栏杆上,看着天空。
所以我觉得不能这样,我打听到了他的班级,在他到校的时候跟着他,看他把车停在车棚的什么位置,然后第二天再去找找看,找到了就把写好的纸条夹在车后座。虽然都没有回音,写的夜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只要觉得,让他还能记得我,就足够了。

 


这后来也没发生什么偶像剧般的奇迹,他还是他,我还是我,他的整个高二我都没有打扰他,因为我毕竟初三了,还有F的事情在困扰着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去后楼上厕所。我们初中部没有厕所,只能去高中部解决,而高中部的一楼厕所老是爆满,只能上二楼。而哥哥的教室正好二楼厕所左边第二个。几乎每次都能撞见他,最后一次也是在那里,我突然觉得他变了。他不再爱穿素色的衬衫,而是大红大绿的T恤,兜帽外套,变得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干净的男孩子。他变黑了,长高了,还隐隐约约看到青色的胡茬。回去之后我几乎都哭了。
为了都变了呢,我身边的人几乎都变了,是怎么了呢。

 


昨天,我去学校看阿喜,她帮我要到了哥哥的QQ,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哥哥,今天还顺利吗,希望你能到你想要去的地方。

 


2014.6.7

我等你,这神圣的一天。亲爱的自己,这么多年都辛苦过来了,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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