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梦,醒来仍是半夜。起身喝了大杯的水后再睡不着。
台灯的光线很是柔和,躺在床上,想许多的事情。
其实我知道我不该在这样的黑夜里胡思乱想,我该接着睡觉,好好的休息。
只是我常常都这样控制不了自己。看着天花板,想着方才的那个梦。
我梦见我故事里的楚彦,他说,梁平,你是在用对自己的残忍来惩罚所有的人。
那个声音竟然出奇的清晰,我走过去,面对着他,大雾弥漫着我们眼前的世界。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浓烈的悲伤,化不开的心痛。
一瞬间我竟以为这话是对我说的。那么,我是梁平,还是梁平是我。
也许我还是在自欺欺人。这些空洞的意象,都只是我们的幻觉。
遥望着北国的方向,冰天雪地,依旧是相隔天涯。那一场场大雪是否已停歇。
我看见河道边花坛的迎春花开的极好,柔柔的嫩黄带来春的喜人气息。
还有那一树树桃花,盈盈盛放。只是那样的灼灼芳华却常常让我想起与那人有关的岁月。
且不去说这些事情,也许你知道,故事里的一喜一悲,只与他有关竟都成了滔滔不绝。
还是去看那满山杜鹃的迤逦,去看那株山茶的芬芳,去看那片兰花的清雅,聆听花开的声音。
安然小城,清浅的南方三月,我没有马良的神笔,画不出那一幕幕的春暖花开。
而我只是想给你讲一些欢喜的事情,那一抹阳光,我想把它打包带去给你。
若是哪天你抬头触摸到一片温暖,可不可以明媚微笑,暂不说离殇。
间歇焦灼的情绪。停滞的思维,残破的文字,也许这些都和窗外的冷雨有关。
原来明媚的日子真的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拥有。依旧还有潮湿,还有冰冷。
若是我们能够拥有一枚可以播种的种子,那会不会长出许多永不凋零的阳光。
你常常说自己是一片叶子,而你随时都在谢落。其实,我更觉得你是一株沙漠幽兰。
没有原因,只是这样的觉得。也许。你原本就是那一抹兰,长在荒芜寂地,散落着幽香。
手指是冰凉的,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的温热渐被替代,从指尖蔓延心间。
其实,我想写一些轻快的文字给你,想你曾经说的,努力不伤悲,淡然不绝望。
然而我们都是被时光欺骗的女子。时光带走了一切,却忘记带走了那些殇。
我们等在原地以为可以等到些什么,其实不是的,什么也没有。都没有。
我的心里,依旧盛载了悲伤,而你的心里,依旧累累着绝望。
才知道,我们只是被时光放逐到更远。没有尽头。如传说中那只悲惨的鸟。
毕加索说,世界上没有爱情,只有关于爱的记忆。
而我跟敏说,没有爱情,我只是在寻找生活。
我已经不年轻了。我与无数靠近的人说,我说这话心里无比的难过。
我想要回那些青春,丢掉那些苍老。其实,我更想要一些无忧无虑的快乐。
生活永远都是那样高高在上,远没有书上写的那样草长莺飞的传说。
我想象你单薄的样子,面无表情,却是泪流满面。也许你只是觉得冷。
我写了很久,停停歇歇,我只是想流泪,好好的疯狂的再流一些泪。
想起你叫着我瑜宝宝的样子,心里总是有种千山万水的悲凉。冷,颤抖的冷。
天空中飞舞的雪花,冻结了这个城市应有三月的明媚。
我听人说,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这个世间下过雪了。
三月桃花雪。这是一个美好的句子。可是很冷,寒至心间。
我们都固执,或者无可救药。你说你不是疯子,我说我没有病。
其实,我们只是难过。那些无法倾诉的悲伤日日夜夜侵袭着我们的伤感。
我们都不想这样,却仍在这一季又一季的寂寞中流淌着泪水。
那些苍白的文字一遍遍重复着我们不能释怀的过往,却并没有带走些什么。
就像你在虚空中画着那一片凋零的叶,以为那是永恒,却还是衰落。
我们都想忘记很多事,可是这世上没有忘情水也没有孟婆汤。
或者,我们只是想要忘记自己,忘记曾经来过这个波澜不平的世界。
写下一段文字,纪念灵魂深处的那片空白。无法诉说。
那片染血的落叶,随风而逝,我挽不回它的凋零,就像我挽不回那些年生。
如果时光把我们带回那段年少,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少流一些泪。
他开始对我很好,也许如同他那天就要发怒之前说的,你还要怎样,我还不够讨好你。
到了这样的地步,已经不是悲哀与否。我说不清那些感觉,然而却又与我所要的不同。
想起哥哥跟我说的那句话,他说他养了他那么多年,能有多大的仇恨值得这样。
不是不明白,我只是想把自己置于这样的楚地。我害怕了失望,一次次失望。
想小的时候那次他们吵完,妈妈在我与哥哥间决定带走我,离开,再不回。
那条漆黑的路,夜晚火车轰鸣的声音响彻至今。而我该忘记,是不是。
层层往事,只是冰山一角。也许我放不下,更无从说起原谅。
所有的感情,都已被摧毁。这世上最大的谎言,其中一句便是希望。
可是我更加害怕他的白发,害怕他的苍老,害怕他突然而至的温情。
我想要一个人给我一个答案,找寻一种合适的安全。
其实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你的殇,无法提起,那么我来说。
我只是被一句话刺痛,深深的刺痛。那句话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不去选择什么,也许我们做每一个决择时都在流泪。
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我们狠不下心为难别人,只能为难自己。
我们都知道,只有从那些往事里清醒才能好好的生活。
那些草原的歌声,那些夜半婴孩的哭声,那些似是而非的笑声。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是那样相似的绝望,我们都疼。
我说过陪你从日出走向日暮,其实天堂和地狱也无所谓了。
河道边的柳树依旧没有长出枝桠。而我每天都在期待着它的重生。
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期望。欺骗自己,欺骗这个世界。
他们总是跟我说要我试着相信还有美好,相信人。可是我连自己都不能够相信。
我跟他们微笑过后躲在我的小房子里流泪,我看许多书读很多故事可是仍旧无法释怀。
我想起那夜我给你电话,我哭,你也哭,我听见你的声音明知道你哭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样的时刻,其实我们都需要诉说或者倾诉,然后我们却用眼泪染尽了那些失语的年华。
是不是我们都这样,往往一面劝着彼此,而心里的悲伤却是绵延不止。
所以我与依姐姐约定,再不相劝。只是陪伴。我只是想用陪伴来淡漠彼此的感伤。
站在阳台上,仰望那些山峦,想一些遥远的旧事。
胃里放空的饥饿感,一次次侵袭着我的平静。我需要食物,迫切的需要。
又或者其实你原本就知道,我只是需要食物带给我的那种安全感。
她跟我说,人不能靠感觉来过日子。我不想说话,有时候我再也说不出一字言语。
暮色殆尽时,我想写一封长长的信,没有收信人,没有落款。许一季漫长的诉说。
也许我就这样和自己交谈,在安静的角落里,谁也不是谁的风景,所以谁也不是谁的慰藉。
你我都知晓,生活在别处。却依旧选择了对自己残忍。
我看沉默的你,我看日夜呐喊的你,我看溃不成军的你,我看哭泣的你。
而我只是想寻一抹你那年的笑。始终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多么的像个孩子,那样美好。
说了这些,其实我想告诉你的还是,悲伤也好,欢喜也好,再不去说分离,也不要告别。
我会等到你的笑容,是不是。许自己一个希望,生活可不可以不再那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