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那段时间我与Berry上过床。但不代表,就那么巧合地一击即中。拿着那份体检报告,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双手的轻微颤动。孩子他爸,到底是谁的?我的心中满是狐疑,可是又不敢贸然询问。言下之意,Berry是个性开放的女子——她若听出弦外之意,估计会立即将我五马分尸。
Berry让我上车,两人去到江风轻吹的岸边。看她略为发抖的样子,心有不忍。我实在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爱她,到底爱她什么。出于对柔弱女子的保护,我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她惨然一笑,似乎饱受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她这种神情,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切,莫非都是我的过错?
“程伟,我们将来怎么办?”我们?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可以上床的尤物——只是这样吗?此时此刻,我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心里七上八下的,犹如十五个吊桶同时打水。将来,更是渺茫得连影子都看不到的破东西。能怎么办?她会和我在一起吗?
兵行险着,我一不做、二不休:“那,我们结婚吧!”“不!”Berry本能拒绝,这话毫无遮拦冲口而出。情理之中的事儿,我连试探的用意也没有。真正听到她的当面反对,我还是满心不是滋味。Berry自知莽撞,赶紧自圆其说:“我要你因为爱我而结婚,不是因为要负责任而出此下策。”
谎话,总是说得冠冕堂皇。以Berry的资质,要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男人那再简单不过了。可是,他们比我更合适她的吗?事到头来,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细微末节。人穷志短,残酷现实面前你必须低下高贵的头颅。倘若体检报告准确无误,Berry可以选择的路就是:1,堕胎;2,生孩子。
Berry紧紧抱着我,仿佛捞着一根救命的稻草。“程伟,不要走。我怕,独自承受。”“我不走,陪着你。”有些郁闷,关键是我依然在半信半疑。像Berry这样的社交名媛,日常交往的男子岂止我一个人呢?哪天酒后乱性、或者情到浓时的,与谁发生关系也不可得知。怎会,一定是我的?
“程伟,我需要时间慢慢考虑。这孩子,留还是不留?我心乱如麻,无法做出决定。”有点龌龊的想法:这孩子生不生下来,与我毫无关系。似乎这就是Berry的私事,我只是从旁给出可有可无的意见。女人的想法,真的难以捉摸。三句两句说完的话,还跑到大老远的江边——甚至吹着风。
Berry以“商量孩子何去何从”为理由,三番四次找我出来。上班忙碌的时候,半夜三更的时候,吃饭睡觉的时候……是不是每个孕妇都会莫名其妙地脾气暴躁?神经兮兮的,如何迁就也不能让她们心满意足。我的日子苦不堪言,贝拉也觉得我最近行踪飘忽:“亲爱的,你总是忙些什么呀?”
直至,Berry意外入院;直至,我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是贝拉闲聊中的无意透露,我才知道Berry发生车祸。气急败坏地冲到医院,逮住主诊医生劈头盖脸地说:“608号床的那位病人,伤得严重吗?肚里的宝宝,没有受到影响吧?”那肥墩墩地白大褂,极其冷静地告诉我:“她不是孕妇。”
什么?Berry居然欺骗我?我推开房门,将新买的奶粉放在她的枕边。然后,坚定不移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