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即央,温州的夏天已然如火如荼的热烈着。放肆且张扬。
上完一早上的课,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取车,不自觉地伸出手放在头顶遮挡眯眼的阳光。
不喜打阳伞,总觉得那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于是,骑着自行车飞快地穿梭在拥挤的车流里。
气温急速上升,气息在裸露的皮肤上站稳脚跟,久不见骄阳的表皮被晒得通红。
身体里流动着的黏液在高企的温度下膨胀,外烘内烤。从沸腾到阒静,骄阳之下,生命的节奏变得迅疾。
四月裂锦,这之中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怠于行事,沉湎于与芜杂的人事对峙。
在生活的夹缝里放养着阜盛的妥协和麻木。倥偬锱铢,嗟叹运途不济,人事陌向。
黑夜与白昼相抵,沉寂的黔黑时光被寸寸逼长。
岁序的寡淡与自身逐日膨胀起来的不甘和急于跳脱现我的躁动,在愈见瘠薄的人迹里,较之灼灼。
很多的时候会对生活的状态感到质疑,对时间的无声消逝和生命的憾凉苍白,感到没有结果的惶恐。
认为生命空乏愚钝。每天做着与前一天同样的事情,若此,即便年岁长远,也好像短短一秒钟便足以走完。
五月六。立夏。太阳开始炽烈地烧烤着大地。
整段烟雨深笼时积聚起来的潮叽叽粘乎乎的湿气,几乎是未及一个晃神的功夫便不见了。
夏衣在橙黄色的阳光下荡漾。偶有风过,裹挟着沸腾。胸腔发出憋屈许久的叹息,兀自燃烧成一股热浪。
心境终归开始慢慢趋向于静和。身体里的悒郁,渐入一种疲乏的状态。
离清明尤远,然感谢现实虔诚,时间的宽宥和一些及身的人事成全了浊浪排空的净化。
坐在禾上等餐的时候,手边是随餐赠送的西瓜味醒目。饭口时间,人满为患。
等待往往是漫长且磨人的过程,心境平和倒也罢,若人心浮动,则极易滋生躁动的情绪。
心不静,则嗔不止。平易恬淡,则忧患不能入,邪气不能袭。嘴上说着淡定,心里想的仍是这段话。
拿出手机耍玩,等到套餐端到面前,已是十几分钟之后。禾上茄子,还是喜欢的那个味道。
事物安和,浮生静安,心平嗔歇。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