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
-埃及。
那是零九年的末尾。我刚刚认识你。没想到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会问我这样的一个问题。于是在我看见的瞬间就毫不犹豫的回复了你。后来我想过,如果当初我没有回答埃及,你也许不会跟我继续聊下去,我也不会像今天这般怀念你。
最初的原因是出自对古老文明的探索求知欲和想要亲眼目睹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埃及金字塔的强烈愿望。同你相熟后逐渐被你引导,演变成‘拉美西斯二世到底有没有真爱过奈菲尔塔利’‘克丽奥佩托拉七世是怎么使当时弱小的埃及赢得了二十二年的和平’之类的原因。到现在,我发现我竟然只是因为想要去埃及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一句,我在埃及。
从我第一次独自旅行开始就决定要在三十五岁以前走遍中国。我最好的兄弟说这是一个伟大的志向。我却没有告诉他我还有一个更伟大的志向是我一定要在二十五岁那年去埃及。关于二十五,我对这一年有很多的期待,因为有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都与我有约,譬如阿么,譬如以凉,譬如,你。我不想对你们任何一个人失约失信,所以我一直在兑现自己承诺的过程中努力。我说过承诺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只有没有安全感的人才需要。这句话是在我看惯了网络中形形色色的人大大小小的事之后产生极大的厌倦感时所说。而那时候,你离开我已经半年有余。我再没有许过什么诺言,更没有荒唐的感性行为及言语,慢慢平复成如今的状态,理智中带着一些必不可少的冲动因子,并一直把这份随时可能爆发可能沸腾的冲动压制在可控制的正常范围内。说到底,我现在这幅模样不是因为我老了,只是我累了,没有力气再花费精气神像年轻时候一样张扬无畏,人已经沉淀。
对于西安这个城市,我与它到底是有缘无缘我实在无法解释也想不明白。若说有缘,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其失之交臂,始终没办法绕着鼓楼的城墙走上一圈,见上一个该见的人。若说无缘,待我最为真心的两个人却都出现在这座城市。有一次夜里开着窗户抽了半盒烟,天亮的时候想立刻收拾背囊,不管是最近的飞机还是最近的火车,只要能赶上就走。这种强烈的想法在我真的把背囊装好开了电脑查当天最近一班飞机的时候被我母亲清晨醒来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所击碎。“儿子你这么早就醒了,我昨晚梦见吃烤肉,今晚叫上你爸咱一家人一起去吃吧,我都馋了。”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想说要走,却开不了口。心头一阵郁闷,脱了外衣躺在床上一睡就到了傍晚。醒了之后却再也找不到那份不顾一切的感觉。至今,这座城市成了我心头的一棵草,烧不尽,春又生。每每在网络中遇见西安的人,也总是不自觉的带着一份亲切感相交。
七月份H去了云南。昆明,大理,丽江,香格里拉......足迹遍布整个云南省。每隔三四天便会给我打一个电话告知我她的近况。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说,除了正常的简单问好,偶尔很随意的聊上几句,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距离我和她的江南之行已经过去一百二十三天,那时候我们说好八月份在云南见,可惜我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去。她一直在那里等我,电话接通之后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来。我从最开始很笃定的说等我八月份的时候一定去,到我因为某些事情牵绊住脱不开身时无奈的说有可能去不了,最后这个八月结束了,我在我城,她却已身在彩云之南。我是愧疚的,因为我的食言。她很遗憾,却也没有怪我。之后不久她说想在云南开一间客栈,等我来了以后不会没有地方住。我笑了,不是嘲笑讽刺,是心酸苦涩。我不知道是该笑我自己还是该笑她,笑我们总有一个人会因为某些事情而一再的错过,或者说,我们都不够潇洒,因为我们都没有足够能力的去支配自己的行为,这个社会太现实,感情和金钱都是让人纠缠不清的东西,不是简单的一句我可以,我就真的可以。
几天前在新浪里和一个姑娘发纸条谈到埃及。期间说起了Latitude-30°N。这条纬线被世界上许多令人难解的著名的自然及文明之谜的所在地贯穿。像是神秘的北非撒哈拉沙漠达西里的“火神火种”壁画,死海,巴比伦空中花园,传说中的大西洲沉没处,令人惊恐万状的“百慕大三角区”,让无数个世纪的人类叹为观止的远古玛雅文明遗址,以及,恰好建在地球大陆重力中心的古埃及金字塔群和令人难解的狮身人面像之谜。(以上查询自百度)我们那时候也提到过这些。当时你惊讶于地球难解的神秘,你说“人一辈子的时间只有区区几十年,如果不放任自己恣意妄为的做事,那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我有生之年也许去不了很多地方,但是埃及,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不喜与人同行,已经习惯了独自的旅途,所以我们约定二十五岁过去之前,无论哪一个先到了埃及,都要第一时间给对方打电话告知,就算那时候我们可能已经各自天涯散席收场。”你这样带有预见性的言语让我不知道还能多说些什么,只能说,恩。
我虚岁已二十有一。
时光轰然埋葬年少。
失去消息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同你打过任何一个电话。不知道你的电话号是不是已经换了,或者你仍旧保持着它的畅通。只在每次旅行的途中发一条短信。“我在北京。”“我在杭州。”“我在山海关秦皇岛。”“我在苏州。”“我在香港。”“我在大连。”......不久之前你回了一条短信。“我在敦煌。”于是我知道这几年你从来没有放弃过你的坚持。你一直在努力实现你的愿望。下一个目的地该是西藏了吧。我记得。
我自问我还算有点文笔,但我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我认识的你。言语不是万能的,它无法代表你。只是看见埃及两个字就会不自觉的想到你。你过的怎么样。你好么。你在哪。你的头发是有多长了。你还是不爱穿裙子吧。你有没有偶尔想起我。你心里最在乎的男人还是不是我。这些,始终没有机会问出口。其实我根本也不会问。因为都不重要。我的感情向来如此。不求结果,只在意最初的人和事,还有念旧。
博文里插入的这首曲子名字是: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没有人和我说话。从我第一次看见这个题目就觉得适合用在我们身上。今天调了单曲循环,从写文到现在。我一直不停的回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只能断断续续的写,清清淡淡的听。如果你来了新浪,又凑巧看见我写下的这些浅薄却意义深厚的文字。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有一天,我会去埃及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