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疲倦,这是真的。
午饭时分,新华书店。
缓步前进着,脑海里迷蒙一片。还有那尚感疲倦的身体,不知道是感冒还是因为前几日的路途周折的缘故,周身一直酸疼着,心情也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阴暗沉闷。我不想说话,一句都不想说,多么明媚美好的天空啊,我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交完款,开的收据我没拿,书店营业员微笑着叫住走到门口的我,“你忘记拿收据了哦。”自感有些疲惫的样子,笑容是不是也是很疲惫呢?我竭力去回复一个美丽的弧度。“谢谢你哦,不要了。”营业员却一直举着手里的收据,有点事不罢休的架势:“还是拿着吧,万一书里有纰漏缺页你也可以来兑换。”哦,我笑着收下,却忘记说声谢谢,接过,转身,走出了书店门。
我想我的笑容一定很难看的,如同你说的,我开始变老了,变丑了。那一刻我开始自卑了,心情也坏到极致,不愿抬头,不愿说话。沉默着走在繁华闹市的中心街道上。我出门在近距离的方向里不喜欢背包,简单的只有钥匙包和一部手机,包里装上几十元零钱。而今天也是一样,左手里握着钥匙包,右手里和着一本刚买回来的杂志,手机照样装到了牛仔裤口袋里。
已是秋初,八月末央,午后阳光的温度亦如逝去的夏季,依然强悍,太过温暖。暖的流汗,暖的刺眼,暖的眩晕。我不敢抬头看远处的景物,我的眼睛开始恍惚,慢慢地开始眩晕起来。
走在路边的法国梧桐树下,稍感舒适些。树荫依旧密密麻麻的遮盖起一片阴影,街上的人很少,偶尔走过两三对情侣,小声地说着话,怕是惊动花开的笑容,怕是惊动了谁的睡眠。我默默地看着他们走过的身影,身后一片空白。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走过小区门口的水果摊,买了两斤苹果,过称,付款,离开。然后,忽然流泪了。你在哪?你好吗?我想你了。又那么久没消息了,我们总是在一起买最喜欢吃的苹果,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我怎么就找不到你了呢?你跑去哪里了?夏没了,秋来了,你去哪里了。
岁月轻抬手指,你已不再年少。
我听见谁的声音在灰尘飘落的瞬间,穿过日光,穿过明媚,穿过云朵,穿梭于深海。像妖精的歌声,带着不容抗拒的诱惑,敲开了我的耳畔。心脏不易觉察的停了一拍,孤单开始像黑云一样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直到周围的空气也填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恐慌。我知道,我又一次想你到了崩溃的边缘。
闭上眼,我以为悲伤就会忘却。闭上眼的黑暗里,我胆怯了,你的小笑容,你的小语言,你讲的小故事,你的容颜一点一点被年轮与岁月刻画着。而我一点一点的无法触摸到你的面容,你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我追你到精疲力竭,嘶声渐哑。
春天把你带到我的身边,从那一刻起我以为,我的整个人生都会日光微暖。却不知道,就在那一刻,就开始降落起我在世间最大的风雪。我坐在你的身边,感受不到任何的凉意,微闭双眼,伸手触摸着春日泛暖的空气,吹着我在你耳畔低声喃语…
我幻想着,你在我怀里微笑的摸样。幻想着,清脆草地上的我那些被风吹落的笑语。幻想着,我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你的小笑容,还有凌乱的发以及伸在半空修长干净的手指。幻想着,我伤心的时候,有你张开的怀抱,我一头扎进你的怀里,嚎嚎大哭,你会摸着我的发,说声乖。于是,我依旧喜欢眯着眼睛坐在草地上,想着你的摸样,想着你的笑容,你讲的故事…当我再次想着你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我惊醒了,我看着周围荒无人烟,你在哪里?你不许我哭泣,你说等你回来带着让我依靠的肩膀。可是,我想哭了,你在哪里?你带给我的肩膀在哪里呢?我站在原地,人海茫茫,只此一人。
我站在阳光底下,晃晃悠悠的影像闪在八月末梢,阳光依旧那么刺眼,我才发现我的心,原来如此宁静的想念着你。
听,谁的歌声,穿过暮色,穿过森林,穿过幽深的小巷,穿过明朗的田野,亦或者是我不曾到达的天涯。你在唱歌吗?是否还记得那年春日,有个女子依偎在你身边听你一首首的唱着,再唱着。你可记得,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幸福微澜与忧伤?我没说,因为你的歌声,让我握住了忧伤。
你在哪?你去哪了?我的呼唤无声绵长,在你的世界里,可听得到我的声音嘶哑着?
再次见到你时,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掌心里你的名字带着微微的软麻与疼痛,一笔一画得出现着,落在胸口,如同印刻一般。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你的面前开始变得语言语无伦次,我的灵魂在你的身边变成了失魂落魄。那么久没有看到你了,那么久啊。有人说,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你用专注的神情去念,对方会感知到你的呼唤。终于有了你的消息,我的眼波流转,笑容浮现。梦里缠绕着几经悲喜苍凉的故事,里面有你,有我,可是,伸出双臂我无法拥抱你?我们的距离,隔着天涯,绕着海角。
写写停停,停停写写,笔放下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你的笑容,有眼泪滑过笔尖。
我想念你,请你,在我想念你的时候,别理我。
我有一种期待,在未来某一天与你相遇,不会再有梦中的纠绕与日光映像,我们站在彼此的对面,问一句温暖:你好吗?好久不见了。
转身以后,我就不会再回头了。寂寞会陪一个人,直到生命终结。而我,灵魂在的地方,看不见时钟摆动,听不到风声,故事便停留在那个日光明媚的初春。不再有悲伤,终结的只有微笑。
来一杯凤梨椰奶,将心情上面的青刺缓缓抚平。脑海里所有的映像,潜伏在黑暗里,与此时的夕红,暧昧成殇。
天涯或是海角,任世界灯火阑珊,你依旧,我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