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
其实按常理,文章的开头不该放如此一句无趣且无病的呻吟,这点我知道。想来那些曾闻鄙人陋名、想一睹笔下风华的人早已挂了一片乌云般的黑线,恨不得把诓他们说小爱姑娘文采惊艳的人先奸后杀再鞭尸。然而那些都不是重点请随意,我要强调的是我确实有病,还病得不轻,虽然你们看不出个毛线头儿,但听到的几声哼哼也该可以宽容理解成抽风性牙疼。
我病了,因为我老了。
我随着干涸的回忆一起,在曾经里——老了。
从骨头的精髓到眼眸的沉淀,我把自己丢在地上反复碾压,素白的花朵浓烈地破败,最后发酵的是不停歇的绵雨,如期而至的慌张,扬起的弧度,从来不是别人的高楼更上。
朱砂浅蹙,锦祀他乡,谁措手不及,谁黯然离场,又是谁碧落遥上,眼角冰凉?
有人大笑,有人悲怆,白驹过隙,一梦黄粱。
我忽然就这么老了,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小颜在电话里突然迸出的话语让我顿了顿,然后拿出干练的姿态付以释然一笑。
谁不会老去呢?时光总是随着回忆压得很深,把那豆蔻梢头二月初,拟作乡音无改鬓毛衰。
我亦是情愿的。
十九岁的小姑娘家家自称苍老确实有点滑稽,估计已经有远方的爪机受到了神圣的洗礼。这没什么,待到我四十多岁瞅见一这么年轻的娃儿满脸颓丧没准也会抠着脚喷她一脸口水,但是各位看官还是喝口茶歇歇莫要喷吧,水资源如斯宝贵还是省省的好。我是有点老了,虽然我也打死不肯相信,不停在努力说服自己——我只是闲来无聊在扯淡凑字数,真的,那些全是假象。
然后我估计这段凑了差不多五百字了,再然后我觉得我要被一脸乌云觉得受到欺骗的亲灭户口了。
我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大学的生活,和你们一样,在过去的十余年里。
于是最后我和你们一起在这儿咆哮:当初是谁诓老纸说大学就是天堂的?
来到三亚的日子我未曾有一夜好好睡过,那些如絮萦绕的琐碎事儿,几乎将人吞噬。我总是形容自己如鱼得水怡然自得诸位莫要挂心,然,其中冷暖,只能自知。很难想象我是如何在那时间扭曲的裂缝里残喘苟延的,但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即使说了恣意的话!即使任性做了想做却最终必须放弃的事!
小颜说,她只想读个大学,找份工作,之后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她说你以后是要成大事的,我和你不一样。我静静地听,勉强勾了一下嘴角。成大事——我?
有点可笑的结论,我只是太过于平凡,却不甘心平庸。
人的一生只有那么短短几十年,你叫我如何低头,如何屈从于命!
我本不是这样刚烈的性子,却忽地冒出这般念头。一如寒冬凛冽,凝水成冰。
我终究不该是被你们呵护的女孩,我有着恐龙一般坚硬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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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委的工作让我自然地穿上正装。白衣黑裤细高跟,完美地勾勒出一个轻熟女子的线条。我并不美艳,却依然会因菱花镜中的自己失神:那……是我么。
微卷的头发随着疲惫的眼帘垂下,早已是长发及腰。指甲上轻浮的色彩尽数剥去,发亮的指尖,一点点青春的掠影。
许久不写东西,动笔已然生涩。偶然遇文友花间词风旖旎缠绵似三月梨雨六月荷风,我恍然惊梦:那才是曾经的我啊!
那么——我是真的难过了——现在的我,又是谁呢?
每天都为了值得奋斗的而忙碌,无关喜爱。而所乐意并且努力的,还得凝眉杜撰一个任性来撑作借口。
老去的,究竟是回忆还是青春?是回忆还是青春?
问多了,自己都恶心。踌躇是愚蠢的,何不如深思而行。
我倚仗的,从来只有我自己,所以我不害怕:我自己就是一切。只要我不倒下,就真的不会倒下。燃尽周身,也要努力去发光。哪怕微弱,哪怕不敌萤火。
我说去流浪吧,说走就走。我不知道自己的目标何在,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停驻。这旅行就是一个短暂的人生:未知的风景,未知的偶遇,未知的前方,以及一颗勇敢向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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