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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夏浮秋,乱了浮生

[db:作者]  2019-01-22 00:00:00  互联网


 

壹、

 

  素色衣边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忧伤,似怀着郎心挽不住的哀婉。

  车窗外蛙声虫鸣,似在奏着一曲交响乐。时不时有栀子花清淡的香气暗送秋波。我把自己扔在这个陌生而空寂的田野里。这是拿到驾照后,我第一次甩掉陪驾独自驾车出行。车子载着我心里不被束缚的渴望,像脱了疆的野马一样直奔郊外,只听一路风声呼啸。夜一点点地笼罩了下来,握方向盘的手却丝毫未有停下的意思,直到觅见这一方田野。尘世的喧嚣终归宁静,在这陌生的偌大田野里,我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婚期逐渐逼近,我心里却完全没了底。自从一年前我病愈出院,元昊对我的点点滴滴就像一张天罗地网,把我紧密地包围了起来。他对我的好无懈可击,恰如其分,我的心却始终与他的关怀隔着十万银河,两相难触摸。

  车子里班得瑞的日光海岸缓缓地流淌着,我静静地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安宁。恍惚中,那张陌生又熟悉的男子面容再次映入脑海,只见他微笑着一脸宠溺地看着我,让我轻易地就沉陷进他的温柔里。瞬间惊怔过来。我不由开始回思近来这一系列的怪异现象,那个男子我分明就不认识,却总在我神经松懈的间隙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天下午,元昊打趣让我帮他画他的画像,他一整个下午都安静地坐在那儿摆好同一个姿势给我做模特,结果等到我真正画好时,画像上显示的却是梦中那个男子的轮廓。我本想推脱不好急忙撕掉的,结果却被元昊抢先一步拿到了手。看完画像后,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地笑了下,用力地揽住了我的肩。

  还有那天午后,我在午睡中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男子。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有着我不能抗拒的想靠近冲动,我在梦里伸出手去握他时,难得真切地握住了他。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元昊的面容。

  好多次我和元昊说起这些,必竟这样对他是不公平的,要他选择推迟或是取消婚约。每次他都是一副了然、无所谓的样子。我自己却没办法不犯滴咕。

 

 

贰、

 

  回去的路上,天空突兀地阴了下来,尔后大雨倾盆。

  本就心不在焉犯浑的人,遇上夏天这阴晴不定的天气,我迷迷糊糊地撞上了别人的车子。车子虽然开得很慢,但我还是因为惯性撞上了方向盘,之后便人事不知。

  醒来已是几天后,其实我想一直沉浸在一个梦里,如若能不醒来便是最好。

  元昊一脸的疲惫,胡茬已很明显,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显得很憔悴。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光鲜。我昏迷的这几天,他一直衣不解带守在我身边,这让我十分感动

  见我醒来,我分明看到向来沉稳的元昊流露出的开心,他用指腹反复地摩挲着我的脸颊,不断地说着对不起。我一直微笑着。学车是我自己坚持的,虽然他们都以一年多前那场车祸为由阻止我,但我仍旧固执地坚持着。直到后来,元昊终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帮我做通了父母的工作。若是为此事,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说对不起。似是看懂了我的心思,元昊恳切道:“我的不安只因又一次让你受伤。看你疼痛,我却无能为力。”看吧!元昊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洞悉我的所有。

  元昊走之前,我叫住了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他:“一年前我受伤并不是因为车祸对吗?”看到元昊极力镇静,却依旧游移不定的眼神,我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应该说是这次车祸让我更加肯定了自己一年多前受伤并不是因为车祸。

  母亲以我受伤为由,坚决限制我的外出自由,我又一次像笼中的小鸟被禁锢了起来。若是没有不经意看见元昊和母亲的眼神交接,或许我会感动她如此着紧于我。

  元昊和我青梅竹马,因为父母感情不合的缘故,我一直了然他内心的阴暗。多年来,我一直以自己的方式温暖着他。但是,从多年前他和别人打架时的情形,我一直都知道表面平静温和的他有多阴狠。

  从小到大,我一直非常排斥被限制自由,但是,我的人生却一直被操控在母亲手里。她只要轻轻地一抽牵着我的偶线,我的世界必定大乱。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迟了和元昊的婚约。

 

 

叁、

 

  车祸后,我本已不能握紧画笔的手,奇迹地变好了。一年多前那场所谓车祸意外,让我差点不能继续当一个画家。

  和元昊说在婚前我要办一个画展,于是紧锣密布地筹备了起来,婚期再被延后。夏去秋来,我以“浮秋”为主题的画展如火如茶地拉开帷幕,十分成功。在那幅哭泣的紫萝面前,一向极其克制的元昊,眼里依稀有泪。在那幅灿夏面前,我看到了元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深藏不露的酸涩。在此次画展主题,我新画的浮秋面前,元昊眼里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凄怆。我的多幅画,在画展宣传开来后,被一位热爱画作的神秘华人高价购去。她托正式与我交涉帮她买画的人告诉我,我的画里藏着太多无人企及的真情,画意的深沉浑厚世情难堪承载,而当浮华谢后,那份澄澈与了然让人心疼。看到她的评价,我好想见见她,那一刻我早已荒芜的心田有生机萌动,眼里依稀有泪盈盈。

  当再无推脱的理由,我不得不和元昊走进婚礼的殿堂,就在婚礼当天元昊被警方带走了。同时被带走的还有我那母亲。我终于舒了口气,连日来的奔忙终于不算白费。

  多年持续的梦里,那张美丽温和的脸总会出现,总是欲语还休。她勿勿地来,勿勿地去,不留给我任何辩白的机会。就像深埋在内心的一枚琥珀,成了我不愿提起的禁忌。

  我五岁那一年,她坠楼自杀,她一直宝贝着的那盒琉璃也随着她的离去,碎了一地。她从楼上坠下时,门前的紫萝开得极其旺盛,那盛极的颜色总像承载着无限的哀怨与忧伤。当时血溅得满地都是,几片花瓣闲闲地散落在血液里,她瘦弱的身躯裹着那条明艳的裙子,以绝美的方式定格。我当时亲眼目睹了一地血液里她破碎的脸。

  若不是老房子露台上的铝制围栏扭曲,若不是我意外地从一张旧照片上看到那个推的背影,若不是我一直记得她说过我和她的那盒琉璃一样都是她无双的珍宝,若不是她说过除非她命休矣,否则她会一直守护着我们。或许这一生我都不会知道她坠楼的真相。她根本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这么多年一直和我那母亲,我的继母虚与委蛇,试图找出当年母亲坠楼的真相,若不是当年别人无意间拍的那张老照片,或许我永远找不到证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活在了元昊和继母联手编织的谎言里呢?

  而我的子度真的只是死于与劫匪交手时的意外那么简单吗?

 

 

肆、

 

  让我十分意外,元昊会那么轻易地供认一切。

  一年前,为了让子度倾家荡产,使我离开子度。元昊进行了一番周密计划。他不但从各方面打击子度的事业,更是安插眼线对子度公司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知子度手里有份机要商业文件,却一直苦于无从下手,那文件被子度一直随身带着。就在我和子度返回S城的途中,他虽然碍于有我在怕伤害到我,但终因为机会难寻,最终还是决定聘人在半路拦截我们。

  母亲十年前被继母推下楼,无意中拿相机拍照好玩的元昊是唯一的见证者。不知发生过什么,他们曾有过怎样的交涉,继母知道了元昊手里那张照片。碍于元昊手里那张要胁的照片,也为了独吞父亲的财产,继母决定对我痛下杀手,并栽脏给元昊。元昊派的人还未至,继母所托的人先一步在荒辟的重林里截住了我们,子度以为只是普通的劫匪,把所有钱财都给了他们。那些见利忘义的人见钱眼开,继母承诺的另一半钱还未拿到手,他们又岂肯轻易放过我。他们的目标本是我,招招狠毒击向我的要害,却一一落在了子度身上。那场意外里,我永远的失去了子度。自己也在逃跑中不幸坠崖失忆。

  继母伏法,元昊当庭指正了她杀害母亲的事实,她委托的杀手也一一漏网。等待她的,将会是严厉的法律制裁。

  风波过后,对元昊我不知是该感激还是该憎恨?他在某一方面成就了我,也毁了我。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在坠崖后死里逃生,如果他肯早点拿出那张照片,而不是将它刊在我可能见到的地方,让我自己去揣摩,我又怎会受那么多的委屈。我问他,他只说当时我们都还那么小,谁会拿一个十岁孩子手里的照片当回事,去重新定义一个早被定案的自杀案。也怕相片流出后,继母若遭不到应有的惩罚,会简接害死我。多么荒唐的理由呵!

  人都说,失忆都忘不了一个人,需要勇气。可是,即便是因为坠崖失忆,我九死一生,却依稀会在梦里见到子度的容颜。会因着即便是他故去后那个虚幻的容颜,不顾一切。只是,寻尽灯火阑珊,我再也找不到那个人。

 

 

  三年前我和子度坠入爱河,他的疏朗别于元昊的温润,不论他有多少张面孔去面对世人,留给我的永远只有一脸坦承与纯澈。

  和他在一起,所有的爱情神话都有机会变成可能。天涯相隔,我可以理直气壮地问他何当共剪西窗烛?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告诉他,我愿化作一尾催发天涯羁客的兰舟,任海角天涯世事如河,与他共进退。

  可是此生,他欠我一份现世安稳的承诺难以偿还,欠我一个温暖的家。

  那个被我计划在未来里的人,就那样义无反顾地走了。

  父亲说:“阮阮,这些年让你受尽委屈。对不起。我们回家。”

  虽然若不是因为他的过错,母亲也许不会惨遭横祸,可是我选择原谅。这一生,还有什么事不能原谅呢?伤害已然这么深,要把它降到最小。

  世事千帆过尽,我决定遗忘,然后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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