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纪念我逝去的流年。
有人说,人生就像一列车,在旅途中,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总是会对下车的人感到留念与惋惜,感到淡淡的悲伤,殊不知,那些个空位,总会被后来上车的人填补,人生这列车,总不会孤单。
一、2006年
那年夏天,我刚好初中毕业。那年夏天,你刚好高中毕业。我们的时差,差了3年。
那时的我,有着美好的憧憬,憧憬高中不一样的生活,憧憬上一个台阶自信满满的心态,憧憬着花样年华的到来,憧憬着尝试做一些曾经没做过的事,憧憬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憧憬着美好的一切。
那时的你,或许刚刚卸下沉重的压力,或许有着美好的希望,或许憧憬着梦想的大学,或许有着伟大的计划,或许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的期待随之而来的大学生活。
我对那时的你,不怎么了解。
我甚至忘了我们认识的开始,我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谈话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我也不记得,我们为什么会在后来的日子里慢慢变得熟悉。我无法解释这一切,而所有无法解释的东西,都可以称之为缘分。
2006年的夏天,似乎并不特别,但又似乎平淡中多了些什么。快乐,应该是的。2006年的夏天,我是快乐的。结束了中考,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以往的人生中,我习惯被人称赞,习惯这种成功的感觉。只是,并不骄傲。为自己努力而取得的成绩而感到欣喜,这是很正常的。
记得那天夏天,我喜欢上网。那种刚开始接触的东西,总是有些欣喜,有些兴奋的。跟人聊天,还留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怕被人骗了,把自己的QQ资料年龄那写成18岁,好像18岁就代表自己成熟了一样,就不会被人小瞧或者不会被人嫌弃人小而不愿聊天了。或许正是我这点小心思,才有了与你相识的缘分。那时的好友都是在网上胡乱查找,然后看着顺眼的就加了,也没什么顾虑。
那时的我天真,那时的你淳朴。我还记得你是喜欢打篮球的吧,喜欢蓝色。知道得很少,我们也并不熟悉。只是偶尔遇见,打个招呼。
2006年,很快就过去了。
二、2007年
如果说,零六年是我们认识的开始,零七年就是我们认识的发展了吧。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我们慢慢变得熟络起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好像就从陌生人成为朋友一般;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记得那时正值我爱做梦的年纪,总喜欢写点东西吧。其实算不上什么文章,只是爱写一些自己的小心情。那时还对空间升级非常的热衷,所以总希望自己写的日志有人来看,有人来评论,有人进自己的空间增加人气,这些都可以加分,都可以促使空间慢慢升级。所以,也许是你在那些日志后面的评论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许是偶尔的遇见打个招呼,觉得人还不错,对你的印象总是好的。
好多事情已经不记得,但是很多细节的东西还是记忆犹新。我知道,我们会越来越熟悉的原因,是由一封信而开始。是的,我给你写了第一封信,里面寄了我的大头贴。然后,你礼貌性的回复了我一封信,也给了我一张你高中时的照片。那也是我唯一拥有的你的一张照片,至今珍藏着。由信开始,应该是一次转变。彼此貌似变得亲密了些,是好朋友间的那种。那时我还嘲笑你的字,写的好丑。那时还跟你讨论郑愁予,你说你不认识他,让我觉得好郁闷。或许,郑愁予的那首《错误》为我们埋下了铺垫,“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开落,东风不吹,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如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后来还有过一次通信吧,不过是好久以后了,我在信中寄了一张画给你,后来你在回信的末尾也画了两样东西,我清楚的记得,一个是很丑的乌龟,一个是照样很丑的猪头。我笑了好久。你却不以为然。
那样的交往,无疑是快乐的,但快乐毕竟是短暂的。
三、2008年
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
这一年,注定是以悲伤开始,以悲伤结尾。
这一年,我们变得若即若离,朋友不像朋友。
这一年,我们开始吵,遇见就是彼此争吵,损着对方。
这一年,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太平。国家不太平,我们也不太平。
这一年,汶川地震了,震得我们的关系远了。
不知道从何说起,地震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就从地震说起吧。地震之前,我们就好久不联系了,然后,5.12突然地震了,就在四川。我以为我要死了,虽然对我来说,只是虚惊一场,但是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是吓到了。当时,我只是希望,能收到你的一条短信,问问我怎么样。可是,从地震那天,一直到过去了两三天,都没有等来你的消息。或许我不该心理有火,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发脾气。但是心理就是不舒服。那是放假回家的晚上,上网的时候遇见了,然后我还来不及问为什么,你就劈头盖脸的对我骂来,我不明所以,很是委屈。也许,一切都是误会,你的手机掉水里了,手机坏了,拿去维修了……我不知道真实情况是怎样的,我只知道我很生气,后来把你拉入了黑名单就匆匆跑到外面避震去了。
然后一段时间的僵持,没有联系。然后,又好了。
但是,始终是若即若离。
再遇见,我们会很客气的打招呼。然后,归于沉默。
我们好像故意在逃避着什么,好像故意装作不在乎,好像故意使自己忘记对方,好像彼此都很忙的样子。
这一年,始终都是这个样子。心里总有些忧伤,有些刺痛,但是,总会把那些忧伤那些痛掩藏的很深,深不可见。
四、2009
零九年,还在延续着零八年的悲伤吧。我也忘了,那一年发生过什么,那一年,我们是一种怎样的情形。依稀还记得,我们似乎是没有什么联系的,一直,一直,没有联系。
这一年,我很忙,忙着高考。这一年,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一年,我对你的记忆太少了,少到我不知道可以写什么。唯一清楚的知道,我们还是那样,离得远远的,你,远在天边,却,近在我的心里。
这一年,我没有时间去害怕,害怕与你的疏远。这一年,我没有时间忧伤,忧伤沧海桑田的变化。这一年,我没有时间回忆,回忆过去的美好瞬间。
这一年,都干嘛去了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糊糊涂涂的就过去了。结果我以差两分的距离与大学失之交臂。不是没有痛苦,只是太痛了,已经忘记了怎么哭。
我难过的是,最后的成绩,已经与当初的希望差了好远好远。我记得你曾经说:“你 考山东来吧,做我的女朋友。”那时我没有想过要真正考到山东来,因为,我们,似乎很不现实。可是,慢慢的,有了这样的意识,希望能考到山东去,无论那时,你是否有了女朋友,我都可以离你近一些,近一些。可以与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可以呼吸相通的空气,可以在同一片阳光下沐浴……那时年幼无知,幻想很美好。
我一直记着,曾经说过的话。即使自己明明知道,没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没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没有什么是能够永恒的,还是宁愿相信,你依然是当初的你,依然是初识的你。“人生如之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我还是相信,你没有变。
五、2010年
高考失败了,不要紧,重要的是,我还没有被打败。选择了复读。这是一个不知道是明智还是错误的决定,但是既然决定了,就义无反顾吧。
好像这一年都比较平静,只是因为压力的原因,我的身体总是状况不断。大病小病不断的吧。总的来说,还是很平淡的。
但是,这一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无比追悔与痛苦的一件事。
从前,我们的关系总是朦胧的,不曾道破。我们也很能装,像没事人似的。但是,我记得是由一条短信开始吧。11月8号,我给你发了条短信,祝你生日快乐。很久没联系的了,也没聊,那时我也正感冒着,不舒服。第二天,你又发来短信,问我感冒好些没,然后聊了起来。后来,你告诉我一个秘密,应该算是秘密吧,因为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于是我们就此错过。你说你是喜欢我的,是打算我毕业后追我的。我听了之后失声痛哭,我能说什么呢,一切都为时已晚,一切都已错过,我能怎么说。 曾经那样多的机会,那样多,都没有抓住,我们任彼此错过,也不曾努力争取过,曾经彼此爱过,却因为没有说出来而最终错过。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心,都化作眼泪。
也许,是因为道明了心声,所以,关系似乎又有所好转。偶尔发短信,跟你发发牢骚,你总会鼓励我。我喜欢你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我,说“乖,听话”,然后我就很听话了。
还有一次,晚上短信聊天聊到凌晨三点多,那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那么欢快的聊天。仿佛一切都回到过去,我们才认识一样,一切都那么美好,未来那么美好,憧憬着见面,憧憬着以后。
很多东西,都是不知不觉中失去的,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无从伤感,无从埋怨。
很多美好的记忆,并没有随着我的成长而慢慢增加它的甜蜜,而是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年。
六、2011年
认识你的第五个年头了,我们都变了。
曾经在日志里说“如果注定要忘记,那么至少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当我打开QQ时,能重新看见你的身影,哪怕只是幻觉”。悲哀的是,幻觉都不可能出现,因为你的头像已不再我QQ里,我唯一剩下的,是你的电话号码,即使不存在手机通讯录里,也已经深深烙进心里。
跟刚认识你时一样,我依旧不了解现在的你,我依旧不知道你每天忙什么,依旧不知道现在的你在干嘛。也依旧不怎么联系,或者说,根本不联系。
换在以前,我也许会伤感,但是现在,已经学会了承担。已经慢慢学会不再那么依恋你,学会独自承担苦涩的思念。
我想,我们都长大了,我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我,你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真的你。我们都变了,不知道是变得好还是坏,只是,我们都在成长,都日渐成熟,都长大了。我们都有了自己的思考,有了自己的打算,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可以,我想把这份感情沉淀,沉淀在心里。
长吁一口气,我们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