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怀疑过爱的卑微。我懂得越是卑微的爱越是由一个坚强的人来支持着的。那份坚强来自内心深处的挣扎,即使绝望即使痛苦。
我不认为我有多坚强,因为我觉得我的世界里有许多个我,许多个他。我爱着我世界里的每一个他,我也努力让我适合每一个他。我不懂哪个才是真的我,这是我挣扎着寻找的东西,似乎不够深刻,但是它足以摧毁一个坚强的我。
无论如何,请你们读完这四个有点狗血无聊的故事,因为这个故事它曾占据过我的心,或许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写我的图图了。这四个故事或许是有点离谱,但是都是根据小鱼的记忆改编而来的,但是真正的结局只有一个是真的。但愿你们能看懂那个结局。
然后,谢谢大家耐心看这些故事。
Vol.1微光。
我以为我和图图会以一种类似于闺蜜的感情结束三年的生活。
他总是说:“hey,小鱼,你有了男朋友一定要给我看。我一眼就知道他适不适和你。”他总是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有这么纯洁的友情么?那是因为你不够漂亮!”他总是说:“反正你已经不漂亮了就不要那么在乎身材,多吃一点只能让你更像只熊。虎背熊腰的长大才能不被人欺负。”他总是说:“hey,小鱼你觉不觉的我们凑合凑合就是一辈子?”
我习惯于他类似于调侃的语气。我知道他并不是对谁都是如此戏谑。
我说:“喂,你只能被我打。”我说:“我想吃章鱼小丸子。”我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们习惯了把每一句喜欢当做是一种生活中单纯的玩笑,不说便顺理成章的继续着每一天。我相信这是一种类似于爱情的友情,我不曾想过跨越这条无形中的三八线。朋友和爱人之间的距离是我不敢去尝试的飞翔,习惯成自然,我怕有一天这会让我难过。
我不想用匆匆来形容时间的飞逝,我只想说习惯于某件事某个人的时光过的很快。
5月的青岛比平时冷了一点,我还不曾肆意露出上臂,还不曾想过用什么姿势去拥抱那一夏天的风,还不曾听见那聒噪的蝉声。但终于我听到了我生命中最后一声下课铃。
三年,分开只是一瞬间。我没有拿出装在包里很久的相机,因为我不知道嘈杂的教室有什么可以当做纪念,黑板上的涂鸦总会被下一届的学弟学妹当做个笑话一样的擦掉,回忆只有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才珍贵。跟着一群不曾认真对待的人一起去ktv,忘记他们都在唱着什么样的歌,后来又开始玩起了击鼓传花这样可笑的游戏。
我依然靠着图图坐,他不喝酒只是跟我一样坐在那里听他们唱歌,偶尔和身边的人说两句玩笑。最后被称为花的那个酒瓶在我和图图之间停住了。他有点开心的拉我起来唱歌,我们不约而同的说出了《私奔到月球》。
我无数次听他唱歌,可唯独这次是我与他合唱。
他唱:“这星球天天有五十亿人在错过,多幸运有你一起看星星在争宠。”
他唱:“靠近你怎么突然两个人都词穷。”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流眼泪。
可能是我在猜测,我们之间存在的是不是爱情。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想,我要的只剩下一个拥抱,一个拥抱就足够。
Vol.2在路上。
昨天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看见了图图。漫长的梦境让我有一刹那的恍惚,像是吴彦祖和袁泉演的《如梦》一样,混乱充斥着痛苦。在梦里我捏皱了淡蓝的的被单,一丝若有若无甜腻沁入口腔。早起模仿妈妈的字给老师写了张假条,走到校门口递给汪城,他心领神会的对我说了声知道了。伸手摸我的额头,我躲开了。
挤上开往老城的公车,夏天的公车在人满为患的时候总会布满汗水的酸臭。
脑袋在浑浊的空气里飞速转动,找到一段适合播放的记忆——
图图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走在我身边,拉我走到车站的老槐树下,让我闭上眼睛,他调皮地说:“小鱼你闭上眼睛,当你想睁开的时候看见的第一辆车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坐!”
“迷路了怎么办?”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他拍拍我的头,让我闭上眼睛。
每天我和图图都会乐此不疲的玩这个游戏,我们总是可以通过换无数种车最终到达目的地,在车上的时光总是美好,他把我圈在他的臂弯,闻到的是他身上好闻的海洋的气味。仿佛我真的就是他怀里的那条小鱼。
他说:“小鱼,你快乐真好。”
公车到站我拼了命的挤出车厢,大口呼吸外面蔷薇盛开的空气。我闭着双眼走到那个图图无数次领我去的教堂广场。我坐在广场旁的石阶上,自言自语的对着它说话,说的全是图图。我知道图图总是喜欢各种公共交通工具,他总是在路上,即使我停下了他依然在向前走。
后来下雨了,我看见广场上拍婚纱照的情侣狼狈的回到车里,看见广场上的个子噗撒着翅膀飞走,看见远处图图撑着那把我送他的蓝色雨伞。
我走上去,对他说:“你去哪了?”
他说:“我一直在学校,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进来别淋湿了。”
我说:“我以为你一直留在车上呢,你有没有想我。”
他说:“我从来不会坐那该死的公车,很臭!”
我说:“图图,你变了吗?”
他说:“我是汪城。”
我选择忽略着句话,依旧照着自己的想法说:“图图,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拥抱?”
“我是汪城。”
“一个拥抱就好。”
……
Vol.3 纯净水,奶茶店
我在窗边看见正在打球的图图,我想我喜欢他了。
“喏,拿去给他。”一瓶纯净水和小暖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冲小暖笑,她拉起我下楼。站在篮球架下,图图看见了我,我递给他那瓶小暖准备的纯净水,然后看着他大口的喝下。“谢谢,我很喜欢。”然后把瓶子放在篮球架下又冲向了球场。
“明天还是纯净水吧。”小暖笑着对我说。
“看来他很喜欢。”
每天小暖都在重复着纯净水,纯净水。图图每天都对我说谢谢,谢谢,谢谢。我始终不明白图图为什么喜欢喝纯净水,而小暖总是微笑代替这个答案。后来小暖离开了,桌子上留一张便条说,一瓶白开水的祝福。
我对小暖并不是十分的想念,因为我和图图在一起了。他帮我提着书包,我们在一家叫小暖的奶茶店约会。他有意无意的对我提起小暖。我忽略了他眼神中一切对小暖的感情,我放大自己,这样自己会比较开心。
后来他对我说,小暖是个好姑娘,他们很小就认识,只是不想跨越朋友和爱人之间的三八线。从此我终于知道了我存在的意义,我的存在无非就是在证明他们之间的淡如水的交往。我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一个我。我不顾一切的选择分开,结束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即使图图对我说他爱上我了。
再到后来,图图准备乘火车北上休学旅行,他对我说他喜欢纯净水是因为纯净水有自然的味道。他喜欢纯净水但同样可以为了我爱上奶茶。
而那家叫小暖的奶茶店因为经营不善店铺转让。我拨通了店主的电话,求妈妈盘下了这家店。撤掉了原来暖色调灯光和家具。换上了透明的玻璃和浅蓝色的沙发,依然买奶茶也卖图图从远方寄来的盖着不同地方邮戳的明信片。而店的名字也不再是小暖,而是叫纯净水。
小店在不繁华的街上生存了2年,第三年时图图再也没有寄过明信片给我。小暖回来了,抱着一摞远方的明信片和图图的黑白照片。5寸的照片是他放大了的笑脸。她抱着我说:“或许他爱上你了,或许我一直爱他,可是我们一起失去他了。”
我关了小店,贴上了转让的广告。
我整日的坐在铁轨旁数着那已经少见的绿皮火车,等待着它把远方的图图带回来。同样我也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怀念那个我喜欢着的人。
等转让的定金一到,我也会像图图一样去远方,还做那慢慢的绿皮火车。
然后给他一个漫长的拥抱。
Vol.4 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
我坐在医院的床上打点滴,听医生说这次镇定剂又多加了一只。
我以为我和普通人一样,只是世界里充斥着不同的,各种角色的一个人。可他们偏偏判定我是臆想症患者。我认为我总是清晰地可怕,能从各种角色各种故事了描摹出一个我喜欢的喜欢我的图图。可他们说那些都是我给自己的假象。
小暖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毫不犹豫的按下接听。
“小鱼,图图的女朋友高考成绩出来了,跟他一所大学问题不大了。”
“暖,他有问我么?”
“你确定他记得你?”
“我不知道。”
“我想你该祝福她和他,今天班里聚会她也去,图图可能也会吧。你也来吧。”
“不了,暖暖,我病了。”
“怎么,严重吗?”
“还好,阿尔茨海默症而已。”我匆匆挂掉电话。我宁愿我真的的了阿尔茨海默症,忘了这些我想象中的图图也不想承认图图真的在我的生命中没有留下一个标点。
“喂,你说什么鬼话啊,阿尔茨海默症是你可以得的吗?”我知道是汪城来了。
“你怎么不去玩?”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臆想症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
“我会慢慢变得没有记忆。”
“你不会,因为你的记忆属于你才珍贵。阿尔茨海默症不会在你身上的。”
我笑汪城,汪城笑我。
笑着笑着便笑出了眼泪。
那一刻我想我可以接受我的生命里没有图图的存在了。可是我依然不能悲伤的坐在他身旁。我无法不在唱《私奔到月球》时热泪盈眶。无法离开公车和那海洋一般的怀抱。我的脑海里总是翻腾着属于我的图图的回忆。
我怕的眼中的每个汪城可能都将是我下一个故事的主角,而主角的名字只有一个——图图。
是的,汪城说的没错,习惯会成自然,有一天我可能真的会习惯了汪城大大的笑脸放大地夸张地摆在我眼前,有一天我会习惯把所有脑海中的记忆倾倒在汪城宽容的心房。但是在这个狂躁的夏天,我依然抑制不住疯狂疯狂生长起来的那个图图和那些记忆。
爱着一个不曾停驻在我身边的人是一个辛苦痛苦的事,因为辛苦所以铭记。我是一个臆想症病人,所以我放纵自己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是汪城,
我想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