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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db:作者]  2019-01-22 00:00:00  互联网

她把信丢进邮筒的一瞬,只身站在风里,摇摇欲坠的影子,眼泪溃不成军。

她靠在邮筒的侧脸,黄昏晕染了容颜,她舔了舔嘴角的泪,用硌着喉咙的声音感慨,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计较他爱不爱我,我是否一生都在爱他,我只知道,我的全部精力和爱情都付诸在这些信上,这些纸上。”

 

“隔膜的薄冰融化了,湖水是那样透彻,被雪和谜掩埋的生命,都在春光中复活。一切都明明白白,但我们仍匆匆错过

因为你相信命运,因为我怀疑生活。” 顾城《错过》

 

她认为自己是个纵情生活的人,像黄碧云笔下的叶细细,生命中有无限的可能,但是都不曾完美,都有缺失,像伤口。生命不过是,抓住那些不断出现的各种可能性,去弥补或者填充这样的伤口。她没有像叶细细那样在巴黎午夜,跳进塞纳河畔,不是自杀,不过是洗了个澡,甚至连外衣都没脱。她没有像叶细细那样伏在深爱男人的行李箱上哭泣。她也没有像叶细细那样反复询问他是否爱她,反复询问一个答案。她在读叶细细在巴黎生活的故事,她不欣赏这样的沮丧行为。生活与她而言,就像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入口有微醺,具体味道是暖意还是寒冷,都没有力气再去计较。

 

暗恋的具体表现在于,把单方面的恋情当成自己最大的爱情,好像每天每日在恋爱,口里念的名字,脑海里想的模样,都是自己的爱情。暗恋的具体表现在于,到所有他可能出现的路口等待,然后不声不响地跟在他的身后,仿佛他身后的影子在抱着自己,然后一直护送他回家。暗恋的具体表现在于,节日到来的时候,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暗自策划了所有的情节和如何送出的台词,到了那天却把礼物锁在抽屉里。暗恋的具体表现在于,你已经等了一季,不在乎是否还要等上几年,而几世几年之后,你也会找到一个人谈恋爱,但是他们会像极了你之前暗恋的那个人。

 

她很清楚,冬天让骨头寒冷,蹲坐在海边,等着鲸鱼老去。

她很清楚,暗恋让自己老去,蜷缩在床上,等着他来叩门。

 

 

信|2007.7.24 天气晴

My Darling,

我现在的心情是紧张的,像极了小时候吵着要妈妈买漂亮的洋娃娃给我,反复吵着闹着要,又怕惹到她烦了,甩手走人。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我怕从我一开口要你的爱,你就掉头走掉。张爱玲写的爱情是低到尘埃里的,是不是爱情都是卑微的,如果我也爱你爱得如蔷薇,倔强而隐没,多年以后,你会不会也把我的爱埋进灰尘里。

 

我在听你最爱的陈奕迅,那天我从你面前走过,你手里拿着的CD被我看到了封面。“如若你非我不嫁,彼此终将火化,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我开始留意林夕的词,陈奕迅的歌,还有我喜欢的诗经,我把那些喜爱抄写在纸上寄给你,你读过它,东方既白,黑夜从蓝到白。我的心却一直热情。我在酝酿着下一次的见面,我要对你说,你好。然后我们再点头错过,等到你的背影变成了人海中的一个人,我再掉头离开,这也是年少时候的愁思了,一波又一波。

 

 

信|2008.7.24 天气小雨

My Darling,

1937年春,卞之琳在诗里对张充和说,“百转千回都不能与你讲,水有愁,水自哀,水愿意载你。”

我涉水寻你,尘埃铺满了我的眉头,光阴遍布在每一条通往你的路上。我以为无论到哪里,我都可以跟随你的。爱是这样的,在逐渐清晰之前,我都在盲目地寻你。我停滞脚步,凝眼看你,你在河边,我在河心。片刻,你隐去,我才知道我所做的是一场没有来路,没有去路的爱恋。

 

我开始怀疑我爱上的是自己幻想的一个影子,不是真实的人。真实的人必定有缺陷的,我在你身上却没发现缺陷。爱迷伤了我的眼。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拥有像我这样的爱情,仿佛只在母亲的子宫里繁殖,只有母亲知道他在动,感受的到他的热情。这种爱情是低声下气的,委身屈从的。你知道吗,身边的人都在炫耀爱情,他们甚至在玩弄爱情,就像摆弄一个玩具。他们纷纷向我诉说各自狂热的爱情经历。可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我唯独只能向你诉说,而你却还是不能完全理解这种孤独感。

我一头栽进深渊里,一身挤进你的命运里。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

 

 

信|2009.7.24 天气大雨

My Darling,

让我送你一朵玫瑰,解开束缚在我身上的困住爱的绳索。

让我给你一个深吻,还有多少个日子我可以陪你过,还有多少路要走。

这些你都不会做,就让我代替你去完成它。让我迎上你的,不止是眼睛。

 

一个人在家里闷了很久,慢慢变得不安分起来。幸而有雨,雨水会让世界变得鲜活起来。雨水爬进了颈窝,温暖的皮肤,然后渗进鞋尖的脚趾间,雨水变得讨厌起来。这样也不算太坏,连同炙热的那颗心,一切都淋湿了,渐渐又恢复了之前的安分。

 

深夜,十一点钟,广场方向,我在橙黄色的灯光缝隙中,看到广场的一角,像是被扯下来的抹布,深夜的华尔兹在广场上空响起,世界开始旋转起来。我再一次感到了肌肤底层的渴望,是一种走投无路的知觉。身体里涌动的一触即发的为你而生的热情,它们一刻不停的敲击着我的灵魂,哀求我如数,诚实地陈列在你的面前。我用毕生的心思和精力修炼自己,我愿用一生的情,一世的爱,一世的韶光去浇灌我那颗逐渐枯萎的心。我的灵魂只为你的羁绊而黯淡,不为外界的任何束缚。多希望你读我的十载春秋,多希望你读我的雨倾,花凋,雪落。

 

 

信|2010.7.24 天气阴

My Darling,

你知道的,你是这样的一方净土,洒脱得让我心驰神往。有什么是让你深爱过的,连我这样的人明明流淌着眼泪都融不进你的大地里,撕心裂肺的呐喊,但你看见的永远是缄默。我习惯了没有你介入我的生活,你的生命里信仰里没有我的足迹我的存在。像欣赏一幅赏心悦目的油画,我只驻足很久,久到从我看到这幅油画的第一眼,到我离去之后,日日回想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现在的我更像是一间搬家之后掏空了的房子,所有的精力和情感都送给了你,却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那么之后,住进我这间房子的人,再也感受不到这间房子的情感,她不是不露情感,而是没有。周围的人都纷纷向我介绍合适的人选,我突然想到要像叶细细一样猛载进塞纳河畔洗个澡。

 

“当你真的感觉疲倦的时候,需要冲一个热水澡的欲望甚至多过一个拥抱。”

我爱你的时候,等待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令我不能承受的是,等待之后还不能迎接黎明的到来。

 

 

告白,这个情节,不在暗恋者的生命。暗恋者的告白即是单方面的分手。

暗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像一个人的灵魂在独舞,她不怕没有观众,没有掌声,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信末写,“曾经最掏心,现今最开心,唯愿与你。”

“我最想旅行的地方,我暗恋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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