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你,而是为自己写的。不过如果没有你,我就写不出这一切。
近十日里早早躺下却到很晚依旧清醒。深夜到白昼这期间有狗儿的犬吠声、未眠人的喧哗、年事已高外婆的鼾声、姨妈剧烈的咳嗽日日四更多起身外公的洗漱声。努力入眠的身躯,在心间回忆着梦魔的所带来的画面。残缺模糊。初始是一连三日烟火盛会远远的看着楼屋上一黑一白一明一暗的。对于烟花没有太多的记忆也不会再像过去般感慨她稍纵即逝、灿烂耀眼。因为这彼时的烟花就像还未精心熨烫的心思,纯净不带瑕疵,一心一意只赴磅礴年岁。
二月中旬开始了春雨,被浸泡在雨水里的日子,发生滋长的枝桠,还有些看不见的触角。情绪反反复复地上演着。腐蚀内心深处某个空洞部位。气温八度到十四度徘徊的日子已经足已冻僵,裹四件戴棉手套穿短棉靴竟走到哪都身体时不时小颤抖。临睡前九点隔开冻得粘住的脚趾头红通像糯米糕,外婆抱着我脚往她怀里腋窝捂热一直到回温。这么怕冷却还想日后要去哈尔滨看冰雕,去北方看风中的麦田,去草原感受无边辽阔。这辈子除了未来的你就再也不会有人。夜雨至清晨涸干石街上弥漫着青丝烟和汽笛喷气,元宵节鞭炮声响通彻,外公五点多点白烛祭祀家人。
起身喝茶润喉抄录雪域达赖仓央加措的诗到《十诫诗》随心境多写两诫:
第十一最好不相随,如此便可不想怨。第十二最好不相恨,如此便可不相伤。
但求两情长久时,朝朝暮暮唇末尽。安得与君撷红豆,免教蜉蝣化哀思。
第一次知道六世达赖是因为《信徒》,里面那句【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仅有四段却读的我落泪。信徒与教徒们一种虔诚的拜佛仪式便是朝拜,如果一生在这佛途之中磕得留下紫青色结痂就是信仰的见证。在这时想到艾青。想到一个面容纵横的老人跪拜在北方宽广而贫瘠的胸膛上,向天而泣。在他的肩膀上,是一轮负重着准备魂归大地的落日。就好像艾青的诗般。他给予的那些荒芜而沉默的意象就如一副长画卷绵延着面向光阴展开。两年前胜秋公开课朗诵《大堰河我的保姆》数十位老师和五十号同学面前声泪俱下。
开始相信,不管我会多么醉心于南方那蜻蜓点水的情思,我的内心终究是北方荒原上的一块小小的黑色的顽石。斗转星移泱泱尘世亦是我的归宿。年轻的时候,我们希望自己可以看得清这世间的纷扰,却总是被血管里流淌着的青春莽撞地遮蔽了眼目。而等我们终可以静心下来,读得懂云卷云舒时,却再没有力气去找寻那遗失的乐土。我总是想等我老了会不会就坐在庭院中捧本唐诗宋词的看落叶纷纷偶尔回头依旧等待。
纪伯伦说愿望是半个生命,冷漠是半个死亡。自认为沉默是最好的倾诉方式,怎么能奢望他人了解所受的苦。若别人出于信任向我说起遭遇非感同身受之事不感妄下言语只能提点微薄意见。说我冷静理性或冷淡刻薄的你们看不到刻意隐藏得悲欢。对于人生无数矛盾不转移分散心思只能活生生地痛苦。间隙或稠密。公众或隐私。向来不喜欢透彻。虽然给予清晰的自知力。却也带着无数翻滚的奢望。不甘辜负引以为傲的聪明也无法彻底做到人不知而不愠。反省、克制及改变都依仗于内心的信念。
习惯自己不去发现,不主动想要改过来的话是永远都改不过来。时间只会让我习惯没有你在。要戒掉的指全部、彻底,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一瞬间和之前在做是没什么两样。谢谢你让我从谎言中学会宽容让我从中变数学会冷静。未来的人里总有那一个对的,人生也就那么一回事。
后来外婆和外公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难过,母亲责骂我说叫你别去你还去。内心一直有句话在告诉我如果这次错过了将来就不知道何时。虽然白天表哥表姐要去上班和表妹待在一起看书看电视,晚上一起打斗地主和玩美女来找茬也让我觉得很满足。第一天去金钥匙玩坐在坛下看着海堤和大桥。接触到天南海北各式各样的人。从开始的阵脚大乱到现在稍稍做到平稳处理。虽然依旧算不上泰然处之,然我自己心里清楚感受到心智的渐渐成熟。人生的恢弘被一点一点剥落。感受真切的丑恶虚假,喜乐升平。
看到一段文字“你会不会想过,有一天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在高一的课堂上睡着了,现在经历的所有其实只是一场梦。阳光照的你脸皱成一团,你告诉同桌,说做了个好长的梦,同桌骂你白痴,让你好好听课。你发现现世静好,岁月安稳。一切都还充满希望。”让我再次回首起那暗无天日的高中,只是突然变得好遥远。 那人不在灯火阑珊处。
我不愿承认也不想否认是个故作坚强的人,只是偶尔在深夜露出脆弱的表情。日子如平常般空白却一瞬间充满变数。我不够强大强大到足以安静沉着去面对。终究无法恬阔。不想去怀疑之间的感情,不想再去弄清其中的裂缝有多深。现实不会说谎它提醒我们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过去会用巨大的恐慌来应对。那埋藏于地下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时间磨碎掉棱角,抵达所期望的态度。
渐渐相信,一拍即合其实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其概率远远要低于猜中彩票的头奖。总是在和彼此失之交臂,来新浪两年多了。然而能让我留念的事情越来越少,那些好友中谁又是我该留念的。我已学不会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