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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独自开

[db:作者]  2019-01-22 00:00:00  互联网

走过烟波浩渺的落絮时节,撕开一季的烂漫,斯人已走远。主事沉浮人生百年死生何惧,金戈铁马八荒九垓单骥独行。暗影重重的四月天,冷空气的糜烂颓唐浇刻着几分清醒几分酒醉地杂糅。爱恨交织成一颗喜怒无常的痴,涂染的黑白双色逆时序交替缝合。平息敛气地寂静无声里,参不透下一刻的缱绻风云。

 

 

 

错综复杂的人事路,尔虞我诈的光阴塚,终是让内心慌惧无从寂灭。一个温润和合的声音,拢护着那颗东奔西窜惶恐的心,从末春入夏再转秋,一路温温和和地抚恤。一道道心墙在交相融合的维度里不攻自破。在别个寂无声迹的深夜里,对着一眼无生的四壁空旷,清明的听闻那个陌生的声音杳无波澜的呼喊,分明听到了隐匿背后声嘶力竭的震惧。

 

 

 

我说我习惯别离。大肆宣扬着冷冽的果断决绝。凭借着一股犟气支撑着所剩无几的些许蛮力成全了温柔的寒蚀。看透参不透的妙理禅机承载着生之负荷,宏然浑厚的一步一颠负重行进。原来,时光老去,我亦不能幸免。一直笃定最美的风景便是日夜兼程地远处垦荒,在绵浅的青春薄光中不惜只身万里跋涉。走过一座座尘世的苑囿,终于也开始觉得疲惫,一身的慵懒在时岁的默许中沉淀至浑厚。

 

 

 

寂静的午后,和被里静心凝神地翻阅着记忆的印痕。一段段粗劣的文字,零星几张并不精致的图片,一个个已然趋渐模糊的日期和签名,陈网着那年那月那日。如今,时光远走,斯人早已隐迹了身影。只凭记忆拾取,沉默哀悼余情祭奠。紫薇花盛开了短长一夏,却徒留下那个身着格子衬衫和绣着红玫瑰棉布裙的背影。身后是一池已然盛开的清荷,那时的笑声渺渺徐来,纯净地喧闹。只是,那般模样只属于了那个年岁,至今时今日再难排闼而来。

 

 

 

夕阳的余辉来不及完全藏匿,及时雨就那么悠然自得地飘落了下来。喧闹无人的街巷,一把天堂伞遮住了仰面朝天里那涓湿的容颜。可惜不是你,不再是叹息,只是认清。若是很久以前,少女心性大抵希望有个深爱的良人来为自己挡去风霜雨雪,免我惊苦无依。可,你看,已做了往昔,同样的场景,换做今时只是希望许自己一场酣畅欢喜。谁说变迁的只是时间。时间的洪荒卷走了整季的星河璀璨,包括残余光点。

 

 

 

转眼已入深冬时节。重新整合剪掉一些回忆片段,当做是对自己的宽谅,对时间的不怨,对一言不语沉默者的理解。白雪似絮柳婀娜了天地的沉寡。墙角的几枝红梅迎雪独自静綻。愣是在白若琉璃的世界里开出了一片似血染的深红,热烈且别具的孤傲着。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终究没有折断一枝。疼惜它的自赏孤芳。它是孤独的,始终如是。许是它自己也没洞悉,强劲则折。大雪压境地强势攻夺里,它又怎可能独善其身?可是,谁又舍得指责它的特立独行?始终不失其性,它的香魂早已高于时间的割役。凌寒独自开。

 

 

 

离群索居。突然喧闹的空间并没有微调了生活的步调。醒睡的辗转乘换之间,认真地看一些文字。偶尔有个别电话,也是简易的三言两语。或是对着电话发呆,听着那头的絮絮叨叨。是自己欢喜的人,纵然说什么已经忘却,但那窸窸窣窣的碎碎之音偶尔在耳边萦绕隔着几千里的距离,丝毫不曾在这安静里徒增分许嘈杂,反而欢喜。拒绝了东三省的行旅,假期临至,只是单纯地想回家看看。一种许久未曾滋生的情结,在这个冬季将会完全。

 

 

 

那个曾也是静谧到丝毫感觉不到一丝人间烟火气的村庄,在时代的凌役之下,也一步一步没入它的尘境之中。在那里,度过了一个不经雕琢的童年。零食是随季节更替而生长的野果,游戏是荡着由稻草编织为绳粗木板做凳的秋千,玩的是泥土里打滚的野战和跳格……那是一个会为烤一颗红薯而弄得满脸灰烟却依然肆无忌惮地欢笑的纯澈韶光。

 

芦苇丛的上下穿梭,深幽的高山里爬行,原始的河流中嬉戏……不曾注意到裸露的皮肤早已被印上细细碎碎长短不一的割痕,只顾着没心没肺的笑着我行我素了一路。

 

八九个小孩结队成行上山砍柴,午后忽至的大雨瓢盆泼洒,听着姐姐们的呼喊说要急速前进,到里外的亭里避雨。我却突然沉迷这样的淋洒,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悠悠然地哼唱着母亲唯一教过的那支童谣。不过七八岁光景,识字不多,甚至明白歌词的书写,只是依葫芦画瓢地哼唱着。因为母亲也只上过几天夜校,她只是凭着自己的聪慧强行记下那些生僻词句的发音,而后唱给我们听。

 

在姐姐还在埋怨我的落后时,雨也渐渐缩减了它的凌烈,逐渐温和。刚那瞬间黑云压境的天也缓和放晴,还未行至家中,那本可以拧出流水的衣物也几近干透。重新归于祥和的天和地,丝毫看不出刚刚的热烈狂野。只是被洗尘一新的树叶昭示着大雨刚过的痕迹。

 

这是后来一眼见到东坡先生的《定风波》就无言欢喜一直钟爱的原因,只为那个精巧且自然的缝合,在迥异的时空里。看着那二阙词,那些回忆便和声鲜活。

 

 

 

而今再度,那里再寻不到茅草屋。就连曾寻以为常的木瓦结构的房屋也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却癫狂繁盛的砖砌房。我没有理由责备,在时潮的浪尖扫荡之下,那些曾经的纯粹本真被席卷而去成了不可避免地时下葬品。他们不知道,我不怪罪。一直短缺的物质苦役让他们急于投入他乡的花红酒绿之中,想再回到原本的清贫自乐却已是不归。看朱成碧时日落西暮,我亦只能一声叹息,走出来容易,想再走回去就太难了。

 

 

 

当半隐的面纱被撕开一览无遗地裸露暴晒在烈日之下的同时,那颗原本距离本真最近的心也早已在纸醉金迷的堆砌与包裹压迫中销声匿迹。那时,那个村庄才真正由静谧堕入了永恒的死寂。乃至,彻底毁亡。

 

 

 

寻思不得、难再续。搁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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