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热,岁月静好。你还不来,我怎敢老去?
认识你的时候,我尚年轻,怀揣着丑小鸭的卑微和白天鹅的梦想。我说我是惊弓的鸟,碰不得那根脆弱的弦。你偏用狂放的玩笑唤醒我遗失已久的快乐,用执着的探寻晒开我经年发霉的伤口。那一季冬阳惨淡,蜷缩在终年不见阳光的房间中,我拥着自己的伤痛和寂寞瑟瑟发抖。你习惯于问我“冷吗”,你的懂,是呵护着我的唯一的暖。
从此,是刻划在岁月年轮之内的分分合合中久久长长的相伴。我说你是浪迹于天涯的飞鸟,而我是愿意囚禁于水底的鱼。你说我是细小而坚韧的尘,而你是飘忽而不定的风。
你是飞鸟,你讲述天边的故事,绘声绘色;我是鱼儿,我诉说海底的浪漫,娓娓而来。谁都在想谁都不说,“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你微笑,哭泣。我哭泣,微笑。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原来真的是飞鸟与鱼,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注定只能深潜海底 。
阳光温热。与你相伴的年年、月月,一定也有寒冷的冬和阴霾的秋吧。只是我记住的,只有与你的笑声一样温润的明朗的阳光。从此因寒冷而双手紧握的时候,总会想起你暖暖的一句“冷吗”,从此因阴凉而身心蜷曲的时候,总会念起你似乎不经意的一句“有我呢”。
“有我呢”,知道你只是飞鸟。所以你一次次别了我的世界悄然而去。我不说不怨不放弃。长长久久的相伴,早已知道,你是飞鸟,你的世界在我看不到的长空,凭我怎么爱惜怎么留恋,都无法用牵绊为绳,系你在我的身边。我能做的,就是做一尾安静的鱼,守着我的那片海,你曾来过的那片海,用一辈子的时间,等你。
等你,长长久久的寂寞。你给我的回忆,如酒,愈久,愈醇,愈浓,愈甘。守着这些记忆,这些不死的贮望,岁月,总如你在时一般静好。安稳,而凄清。
等你,岁月一点一点就老了。常常念着这句话“你还不来,我怎敢老去?”
你还不来,我怎敢老去——怎样的无奈和伤怀。只是不敢哭。怕哭泣,会让人衰老。
你还没来过,还没见过我年轻的容颜,我年轻的微笑,我年轻的身形,还有,我年轻的拥抱。
你还没来过,是为了你,我把自己开成一朵花,从可能相遇的那天起。不敢开得太快,也不敢开得太慢。不敢开得太早,也不敢开得太迟。我把自己开成一朵花,再累再苦再久,努力让自己盛放,支撑着不敢凋残。
只因为,你还没来过。
一日一日,一季一季,一年一年。光阴的飞逝让人疯狂。我如一个愚笨的农妇,慌慌张张的想掩埋掉所有催人老去的时光。可每次大口的喘息后惊恐的向后一看,时光,就在我的身后,张惶而错乱的狂奔。
如何让我释然,亲爱的,你还没来,我怎能老去?
慢慢的不敢再照镜子,不敢看镜子里,花样的容颜一点点的凋零。
我努力了。可是,对不起,你还没来,我已经老去。
你还没来,我已经老去。变成沧海边上的一粒尘。依然等你,用你听不到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