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烟花极盛,吵的人不得安宁。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居民区里总是会隔三差五的放起烟花来,难道天天都有如此多美好的事情值得庆祝,亦或是他们本身就是卖烟花的商户,如今面临拆迁需要将囤积的烟花全部燃放殆尽,释然离去。
这座城市,让无趣的人将那些无趣的事情想的聊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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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同学忽然和我说起了张爱玲的那句“原来你也在这里”,他大概记错了,说自己“今天看到一篇讲到张和胡兰成的小说,里面记起了这一句,而小说里讲张胡两人见面,后来离散,到最后再见也只轻轻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纠正道他的错误。说故事讲述的是:
有个村庄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许多人来做媒,但都没有说成。
那年她不过十五六岁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她记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对门住的年轻人同她见过面,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他走了过来,离得不远,站定了,轻轻的说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她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各自走开了。 就这样就完了。
这女子被亲眷拐子卖到他乡外县去作妾,又几次三番地被转卖,经过无数的惊险的风波,老了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前那一回事,常常说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后门口的桃树下,那年轻人。
很长时间以来,我依旧很高兴自己能背诵大段大段张爱玲的文字,我告诉他,这是我见过张爱玲故事里面最干净的爱情了,有人说,故事里的悲凉气息让人读后心情难以平复,但是我想,就像我说的,无所求,便就没有恩怨,所以大多最干净的爱,却是沧海遗珠。
因为在怦然心动时无间遗落,而再也无法寻起,才在回忆里显得愈发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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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学校里做的杂志又突然有了赞助,又要开始一段时间的忙碌,因为时间紧迫,这一期不能按照预期的那样走。所以想做一期关于大家叙述自己的生活的文章,记录我们这些或悲伤、或欢喜的岁月。
记得去年的时候,自己带领着大家做杂志,当时提出要到中国艾滋病村去走一遭,让我们这些80末、90初的年轻人用自己的笔触去关注那片在社会屋檐下寄居的边缘人群的土地。当然我不排除我当时是把目标锁定在这个报告文学的敏感点上,我知道大多新闻因为敏感,所以争议;因为争议,所以喧嚣。
它之所以是艾滋病村,是因为当年这个地方的人大面积的四处卖血,所以中年一辈当中患艾滋病的人很多,然后夫妻交叉感染,继而殃及后代。后来得知他们的小学一个班里三十多个孩子中间就会有将近二十个孩子患有艾滋病,以至于发现时已成燎原之势,所幸后来状况有所缓解。
当时我因有事情,未能成行。身边的三个朋友去了,我不想陈述过多,我的朋友当时向我复述道,他们大概经历了由最初得知真相的沉默良久;与现实对立的惶恐不安,呼天抢地;至后来的短暂自暴自弃;接着给自己贴上弱势群体的标签;不知过了多久,成了现如今的一片祥和。村子里面的人很少会希冀明天,孩子们说道自己的梦想也只是要当医生,来驱逐病魔,拯救家人于水深火热当中。
我的朋友在访后记里的最后一段写道,有时候,瞩目当下,不必挂怀明天,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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瞩目当下,不必挂怀明天,也是好的。人们大概接受幸福要比接受灾难来的更困难一些。
上帝造人,向来愚弄众生,但是又顾得周全,道法自然。让你不知道一件事情的发生对于自己来说是恩赐还是不幸。幸福和悲伤都有很多种,只是我们的定义不同,这来源于我们所得到的不同,所以我们所渴望的也就不会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