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飞啊飞。飞到梦里去。
纸飞机。转个弯。就飞到心里去。
我翻<<萌芽>>的时候翻到一篇叫「初恋」的文章。突然想起毕业前那个闷热的夏日的午后。那个坐在嗡嗡作响的吊扇下的你。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如果高中我们还在一个班。我读文你就读文。这句话听来多少有些暧昧。但幸好大家心知肚明。我和你就像别人和你一样是朋友。
初三说来其实没有那么吓人。压力和练习也便成为了习以为常。忙里偷闲的时候大家也聊聊八卦打打趣分赃零食缓解压力。每天不撑到凌晨决不睡觉所以白天充满了油墨味的乌烟瘴气的教室里也时常从前两排的好学生堆里飘出一股咖啡味。作为全班六个重点培植对象中唯一一位男生的你。总是被我拉着问各种各样的理科问题。结果考试的时候我科学永远超不过你。数学你基本超不过我。
想来初三好像每个人都一样。朋友一堆却好朋友不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累了在桌子上趴会或者在自修课因为轻微的感冒吸下鼻子你都会转头看看生怕我哭。每次考试砸了我把头埋到卷子里去强忍泪水你总说没事没事就考试嘛我知道你一向很行的。每次我做题做到神游你就跟我说你快点快点我等着跟你对答案然后就开始埋头苦干。
中考之前我一直以为哪怕我扣不进线你也能进的。按照我进步的幅度我们都猜测说说不定这次我们六个就全进了。但结果很意外。我们都在中考中落了榜。就像我上了五百你没上一样。我去了一所不被这里人看好的一级重高。你留在这里读一所被这里人看好的三级重高。命运便是如此分了岔。我们是朋友呢。我这样想着。
也想到了你啊。亡路的第一个读者。总是被我拉着看手稿的好姐妹。拉过我的手带我跑过一片片草坪的你。在树荫地下可以说很长很长的话的你。我曾和你说如果毕业了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在我初中三年里唯一一个能敞开心扉交谈的朋友。你从考不到我的分数。却在三年里像姐姐一样照顾我。体谅我的任性。
毕业前的体育中考我们每天留校一个小时做联系。你知道我最怕体育考试。总是陪我一遍一遍地在跑道上练习立定跳远帮我纠正投实心球的动作。你说你家葡萄熟了我就说我要到你家去吃葡萄。你说要到我家新装修完的房子来陪我玩。我说不管我们分开以后相隔多远我们都是姐妹。你笑笑说好啊一定的。可是中考完了我便没有再见过你。你不肯告诉我你高中去哪里读我也不知道去问谁。我只想反正天南地北我们都是好姐妹。
还有亲爱的小琛琛。谁让你改了名字我就偏要矫情地叫你。我们无数次的约定说一定要杀进余高。无数次地约定说这次一定要上多少名。可是天意弄人。我在知道分数以后的第一时间流着泪跟你打电话。得知你超过分数线很多分的成绩说实话我羡慕也替你高兴。我说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我又分别我一个好姐妹。以后我就要孤军奋战了。
想想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那个从不带伞的你。所以我每天都会在包里塞把伞以防下雨。有时候真的下雨了就算我淋一小段回家的路也会把伞给路更远的你。那个杭州下了很大很大的雪以至于推掉了期末考试的冬季。我们同撑一把伞手挽手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过那些街道。
10年的那个春天我因为参加外公的葬礼几天没去学校。回校后你说你知不道你不在的几天我真的很不习惯啊。每次中午自修或者上课的时候想找个人说话就发现手边上空空荡荡的。脚一撇碰到的是桌脚都没人回应我。我笑笑沉默不语。下课的时候你突然和我说要不你叫我husband。我说你个假小子存心想做男的吧。好好我成全你。我知道你是男的。然后你就和我说wife你真乖。但事实上你长发我是短发。也就免不了在趁人不备的时候被你揉成鸟窝头。
现在想起这些事。不至于隔太久所以记的清。这样美好的三年。亦在不经意间便如此过去。
等到三年之后。你们又在哪里呢。
那时候。大概是真正的天南地北了吧。
我想起这些。在看到文章的最后。就泪流满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