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少年的故事有很多。他拍过广告,出过书,有着留洋经历,是许多女生的爱慕对象。那个少年叫王如米。是的,王如米,我情同手足的弟弟。一个男生,总是孩子气。可是写的东西很有想法。无论如何,他最吸引我的是他顽强的斗志,和对写字的执着,和当年的我惊人的相似。我曾听着他说他的无奈,居然第一次想有下辈子。
我说,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为他投胎做男人。为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管,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疮疤不加修饰地掏出来让他看,只是因为我想和他分享我的过往,我想告诉他人的成长,一定有很多代价。只要有梦想,我们就不再寂寞,我们就能义无反顾。
我很疼他,像疼弟弟一样疼他,那是因为有一种情愫,叫做惺惺相惜。他的苦我怎么会不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过问,偌大的家,只有孤身一人。那是怎样的孤单和难过。明明是有思念的,可是我们只能把思念放在心里,时不时回忆一下往事,假装下幸福。明明是渴望坚强的,却又很容易被触动。我曾和王如米说,不要哭,因为纵使你哭的再痛彻心扉也没有人会看到,也没有人会在乎。而我,已不记得有多少夜,我泪流成河。我们都是注定一个人的孩子。我们都还年轻,都还不知尘世的风云变幻,我们只得用自己所想的去衡量这个世界,一旦受伤,便心痛欲绝。越是挣扎着要解脱,又越陷越深,然后万劫不复。
我一度真的恨透了自己是个女孩子。我是那么想保护他,不过我却没有资本,并且无能为力。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怎么去保护他。于是,我开始幻想,如果我是个男人就好了。如果我是个男人,我就可以成为他的依靠。我就可以像大哥那样温暖他,而不是用一个弱女子的身份。他说我坚强,其实我没有。我的性格是因为环境所逼。我想他会懂。就是因为我不够坚强,就是因为我不会沉默寡言去掩饰自己,所以我没有办法保护他,让他远离伤害。我只得做支持他的那个,一直,隐匿在时光的一个角落,看着他,想着他。
我说过把他当亲弟弟,不是因为他小,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他。亲人是没有隔夜仇的。即使咫尺天涯,也还是会一点点淡淡的牵挂。而那份牵挂,我只想许给他。我没有办法做他小说笔下的那个主人公,在他白发苍苍的时候告诉他我曾经找过他,可是我却愿意读他每篇文字里关于各种乐乐的描写。只要是有乐乐在的文章,不管男主人公有多少个女人,受过多少伤害,他最后都会回到乐乐身边。
那些年,在王如米绝望的时候,我一遍遍告诉他,王如米,加油。我听他说他的不开心,之后,写一大把所谓的人生经验,告诉他红尘世事。我没有所求,我只希望他知道,关于他的,我都记得,仅此而已。王如米说我给他的爱像冰里燃烧的火,是弥漫着自身疼痛也愿意给予他的。那是我听过最知足的话。
多年以后,我回来了。王如米,我回到这里,而你,一直在我心里,不管我在哪里,心里一直都有你,牵挂你。那些年,那个让我牵挂的少年。
我记得我曾经对他许下过唯一。时至今日,他依然是我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