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楚失眠的感觉吗?
最近真是饱尝了它。
感觉夜晚太短,总希冀它长些,好有机会再沉稳地睡去,可手表显示的数字总是让人无奈;
又感觉夜晚太长,像一个人在无边的黑暗中行走,在小路上,不知下一步落脚处有没有什么石块瓦砾。
最不喜欢的是半睡半醒,像是不落幕的旧影片,略显斑驳地把经历过的事情一个一个的重现。
很多是细节,一些若不刻意去想大概会永远沉入记忆的海,那些碎片。
同样的,有些事情在梦里得到了更妥帖的结局。我欢喜着,随后是起床后的头重脚轻。
也有一些片段不断重复,厌烦到想抢说下一句对白,可惜还睡在梦里,一切都会继续。
梦里遇到好多人,清晰而真实,说着平日里常说的话,熟悉的动作和神情。
但我发现,梦里的自己比现实中更淡定,说话准确。
终于,今天,头晕,请假没去。
这一天原是一堆考试,不去也罢。后来听说化学难、怪、偏,竟有小欢喜。
我多半时间在睡觉,睡着睡着,梦越来越少,睡得越来越沉,心情舒展开。
其余的时间里,早上,和父亲去江边散步。清江水,江面比我预料的要宽。我遇到许多的鸟儿,走过去时全飞起来了,我本来没注意到它们。
来回的路上我看到许多花儿,知道名字的,不知道名字的。后来竟去了江桥,我的意思是那挺远的。
开阔的意境,有不小的船在桥下开过,它去那边的明月岛。
看到一群羊吃草,对于生长在城市里的我,这么一大群羊真是新奇的事物。它们吃草比我想象的更悠闲,在一片绿色里自由缓慢地挪移。
阳光和蓝天美极了。金说过,在北京难得看到这么蓝的天,菲也说过她内蒙古的老家总是有很蓝的天,比这儿最蓝的时候还要蓝。那儿,羊更多,不计其数的多。
中午睡醒了吃饭,没目的地调台,看到蓝精灵,然后吃饭的过程中一直在看蓝精灵。格格巫的样子都陌生了。
我感觉自己像孩子,好多年前那样的小孩子。心情舒畅,毫无负重,只有欢喜。
这样的悠闲不会太多。这一日难得空闲的不可思议。
没想到璐璐会给假,也没想到爸妈陪我悠闲。晚饭后又去了沃尔玛。
睡前,此刻,在星光下,桌上的台灯下,我安静地记录。
文字落在纸上,比直接输入电脑多了一份恬淡。像自顾自喝茶,不在等人。
说到茶,铁观音较温和,今天换来喝。
看张小风的文章颇有感触,我也一直持这观点。
“如果今天那玉肆的老板再问我一次是否识玉,我想我仍会回答不懂。懂太难,能疼惜保重也就足够了。对于爱玉的人而言,连那一番大声镗鞳的理由也是多余的。爱玉这件事几乎可以简单到不知不识,而只是一团简简单单的欢喜。像婴儿喜欢清风拂面的感觉,是不必研究气流方向的。”
我看人之相与,大抵也如此。当你不去想幸福为何物时,便是幸福了。
“人非木石,孰能无情。”可是木石的深情大义又岂是随意能懂的,说懂,那只是虚妄。
与我,或许简简单单的欢喜就够了,我不想深究懂与不懂的问题。
我相信,会有人千真万确一丝不落地懂我,在地球的某处,这样的人可能不止一二。
更多的人,深浅不一地知我,便也足够好,以诚相待的真心足矣。
问自己,给哪些人又哪些人去知晓的空间有多少,以及留下的简单和深刻,不同。
“瑕”这字,又解为“红小玉”,我宁愿有瑕的真玉,也不愿无瑕的假玉。
所以,真心实意的简单甚好。
若你好奇无解,可能我对自己的心事也说不清道不明,不必深究。我也没什么大心事。
若你见了我微笑着,那便是欢喜,又何必多言。
有些人,我想一直这么微笑地看着。
最近看林清玄和张小风的书,偷看。愈发喜欢。所谓偷看,在于这两本书隐藏在书架上物理和数学的习题集中间。
我想起禁凝在上次升学备考时,硬生生把喜欢的书们锁进箱子,再把箱子扔床底下。后来考完试忘了钥匙在哪,一顿好找。
若把这些宝贝们锁起来,怕我也会感伤又感伤。我也没那么大箱子。它们被我收在书架底层了,柜门挡着不见也少想些。最后这两本,不知什么时候也得送进去。我还会看,少看些。
“梦想和事业并驾齐驱”,在现在看是个很不现实的事。梦想算文学一个,事业现在是学业。这300天,注定要让前者着了凉,但不会丢下它,愿以后它见我别生疏。
看过“箱子”简单几笔的小说线路放那,同样冷落着。“以后再说”是共同的。
回到失眠,像一个人的背包旅行,只能自己求索,自己突围。
金说过没心事就不失眠了。确认又确定了,我没什么心事。
许多事本就没有什么端由,问为什么那只会烦扰了自己。
失眠是不是某位神仙休假去了,忘了让你在梦里许愿,却让你寻宝。
于是,一个人的路,一个人的行走停不下来。
等着你去明悟,投石问路地,待到某一刻,你好了,生活也就该正式开始了。
既温柔了岁月,又惊艳了时光。这样的生活。
失眠里懂了太多,如一路急行,时光跟不上你的脚步,遂让你片刻晕眩。
随后当你终于睡饱了,神清气爽地醒来,想到你在这世上的行迹,怔怔地感受到的,是不是,你的着意飘散如暮春飞絮的深情?
失眠,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