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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脖山--母子拾趣
图文/咫尺天涯
年近七十的母亲和她40多岁的两双儿女一同去游山玩水，说起来这还真的是第一次。一大早，母亲就表现出了她的勃勃兴致。张罗着带上她刚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带上她刚刚煎炒好的脆黄脆黄的辫子鱼；带上她亲手栽种亲手收获的绿心大萝卜;带上她买来的味道极佳白里透红的秋白桃......受到了我们大家一致的反对--海拔1300多米的大山，除了水，任何的携带都是负担.母亲想了想，不无遗憾的答应了。
让我们始料不及的是，轿车到了可以行驶的路的尽头，依次下车，面对高高耸立的群山，母亲竟然改变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肯上山了--时间太紧，山太高，路太险......所有的理由都只是理由而已,我们对母亲的实力极有信心,不久前一马当先的天华山之行,已经充分的证实了一点.母亲的温暖绵长的目光从山谷里那一片片的油松林，黄花松林，杉松林，红松林滑过......嗨,不用猜了，母亲一定是想圆一回她的蘑菇梦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目标正前方,冲吧.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深山，少年时期又是在山林里一天天长大的母亲，大山梦由来已久.37年前，戎马一生的父亲因为和山洞坑道打了太多太多的交道，二期矽肺让他不得不离开他钟爱了一生的部队。确定去向的时候，根据政策的规定，他们完全可以选择在一座中等城市落户，可是夫妻俩义无反顾的带着他们的儿女们来到了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除了这里可以兼顾年迈的祖母和外祖母的原因之外，深山老林对母亲的无穷魅力不可低估。
姐弟四人对和父母一同上山采菜，打山里红，打园枣子，打山梨......记忆尤新；捡核桃，捡蘑菇更是难以忘怀。姐弟之间年龄相隔最大不过七年，共同的老师感叹他们学习成绩的优异。些许的继承了父亲的幽默达观的小弟，无不自夸的拍拍肚皮又拍拍脑门：＂这里，装的都是山珍，到这里,全部变成智慧＂让喜欢他的老师们开怀大笑不已．
最早的时候，父亲是用自行车驮了母亲进山的；后来呢，用自行车驮母亲的是我和大弟弟,小弟和妹妹各骑一辆;再后来，是母亲的三轮自行车载着父亲，再再后来，是母亲的三轮摩托载着父亲......
如果说，三四十年前，母亲采来的山菜蘑菇使我们的餐桌丰富而香甜，是我们成长的食物和营养;是城市乡村亲朋好友们过年的餐桌上一道不可或缺的美味.那么，三四十年之后，很显然那就是一种不可替代的回忆和乐趣了。时至今天，登山收获的已经不仅仅是山菜野果核桃蘑菇,更多的收获和满足在我们的心里珍贵和难得。
旁逸斜出的油林遒劲而苍桑.没有了多少热情和活力的秋阳，像一面镜子，远远的挂在天上。冷冷的光反射在世间万物上，反射在林子里不再茂密的青草上。横七竖八的枯枝败叶在脚下吱吱作响,似乎在吟唱着不老的歌谣.和从前好象没有更多的不同。但是再也无从找寻那些如雨伞，如斗笠，如蓓蕾的油松林子里特有的鲜艳味美的松树伞蘑菇了......
当我和母亲从油松林子里无功而返,妹妹在那一片果松林子里却小有斩获--一小捧白梗灰盖的小灰蘑。这在多年前，母亲绝对是不屑一顾的。现在只好退而求其次，有聊胜于无了。母亲教给我们何处才是小灰蘑的家，什么地方才有他们可爱的身影。很快我们就有了新的发现。厚厚的松针给整个的松林铺上了地毯，踩在脚下很惬意的感觉。只要留心，你会发现，有些地方是不一样的，平平的松针地毯鼓起一个小小的包包，小包包的下面，就会有一朵，两朵，甚至是一簇新鲜的散发着鲜美香气的蘑菇......
捡拾蘑菇的感觉很奇特，好像探索出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又好像解决了一道久攻不下的难题;还好像一件事情终于有了意想不到的结局;更好象是一种丰收了的喜庆和愉悦......它给人们带来的惊喜和快乐是没有切身体验的人所无法想象的。这也许就是许许多多的人乐此不疲有的甚至搭上了性命的一个原因吧？
我们没有捡蘑菇的打算，也就没有可以盛蘑菇的家什，只好把他们堆在一起。妹妹拿来车上装瓶装水的袋子，呵呵，收获颇丰呢。于是母亲开始盘算猪肉,白菜，土豆，青椒和少许的大酱，可以让我们晚餐大快朵颐。我们否定了母亲的计划，还是晒干了再吃保险些，实在是太多蘑菇中毒的消息让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临行前，都带着刻意的嘱咐呢。有人不无醋意地说：“要处处小心，那可是一车纯五十凯哦！”
时间就这样在手边在脚下悄悄的溜走了好几个小时。可以和母亲一起圆一回大山梦，可以和年近七十的母亲共同度过一个许多个兴趣盎然的秋日，美好的情愫装满了我们姐弟四个人的心怀......
下一站，百瀑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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