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索岁月,散漫步调,却步,停留。
做一枚华丽的标签,标榜无几的青春。
橘红的夕阳,青青的田梗,微波潋滟的池塘,笔直参天的桉树。她有点诧异,只是不敢相信,这个看似落拓的小镇会有这样引人入胜的景色。宽敞的公路,迂回曲折,她将车内空调的温度调至二十度,放任身子慵懒地倚在车窗上。窗外的景色在极速倒退,只是一瞬那的剪影,她却能清晰的描绘出那些青绿光影背后的脉络。
107.3电台,男主持正自导自演地上演一场闹剧,肆无忌惮的话语,鄙夷的嘲讽,伴奏音乐充诉着陈旧的气味,在他的嗓音下,入耳低俗,失了原味。安静听着,她的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猜想,那个坐在直播室的男子,会有怎样的打扮。简单的牛仔衬衫球鞋,还是标准的西装皮鞋,又或者,只是汲着一双拖鞋穿着一件汗衫。想到这,她不禁轻笑出来。不知道他在抵毁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实别人也在另一头审视着他。
音箱传出一段年代久远的旋律,她把身子缩回椅子上,跟着旋律轻轻吟唱起来。暗哑的声线,音响摩擦的阻力,音调慢慢低沉,直至寂静。她终于忆起,这是一部电视剧的插曲,源于学生时代,里面的薰衣草,有着普罗旺斯的张力,在细碎的阳光下大把大把地飞扬,带着一个紫色的梦想,以一种绝美的姿态慢慢坠落。
古城,古味十足的名字,第一眼看到那块木质小牌,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下车,看到两年没见的阿姨,轻轻拥抱,久违的亲情让她柔软下来,眼神不再清冷。夏初的首股暖流就在这不经意间进驻她的心,明媚乍现。
三室小楼,小小的阁楼,光洁的楼台。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青绿,有桉树挺直的英姿,青梗绿田,宽敞发白的马路。没有繁华的霓虹,没有刻意的显摆,她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落拓的静好。如初的纯朴,一如她脑海里名曰故乡的地方,那个埋着她的根,葬着她灼灼年华的小镇。
走在小砖堆砌的路上,她觉得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轮回了吗?那条溪流,那口池塘,那道围墙,那张石凳,一切都熟悉而陌生。她一直期许着这样的居所,隐于山间,简单安静,温情脉脉。然而,兜兜转转中,她始终找不到属于她的那块乐土。或许,还没出现,或许,已然错过。
眼前近在咫尺的天空是魔鬼,清澈的湛蓝,阳光明媚,浮云流转,时时刻刻在盅惑着她。她不知道,这样的穿行,是为了寻回那份温情。还是逃避另一场劫难。又或者,只是为了寻回一份流年里错失的印记。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把自己安置在一个既定的场景里,看着自己在时光的另一头迷离,慌乱,阴郁,痛苦。寂寞在绵软的掌心生根,沿着清晰利落的掌纹蔓延,直至荆棘遍布,暗痕横生。然后在濒临疯狂的边缘,狠狠地将拔节的痛苦抽离,塞在年华的彼端,独自面对更为绵长的孤独。
橘红的光线划过眼角,刺痛那根隐藏得很深的伤感的神经,维持着孤独的步调,她选择穿行。期许有一天,能有一个人,替她赶走那些缠绕在心头的阴郁,拔掉疯长的寂寞,以另一种安然的姿态,接受她残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