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三舅昨天来母亲家做客。
这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和众多农民一样,在侍弄完自家的田地之后,就利用各种时间出去打工赚钱,先后做过泥瓦工、装卸工等等,都是重体力。年轻的时候力气大,二百斤的麻袋扛起了就走,一点不打憷,中年过后,渐渐积累了一些顽疾在身,比如胃痛、腿痛,现在又患了腰间盘突出症,一动就无法忍受的疼痛,疼到最厉害时,一个大男人也会痛哭流涕,甚至有了厌世的心。
三舅有两个女儿,都已婚,一个住在家附近,开了摩托车修理铺面,生意火爆,天天将一对儿女送来三舅家寄养,另一个远在大连。三舅妈性格很粗,加上家里活计多,三舅又心疼钱财,他的病就一直拖着,只吃些小药止痛,病情稍有平稳,就再出去打工,如此一段时间后,他的腰疼病加重,已无法做任何轻微的劳动了。
母亲作为长姐,不能不管,昨天去乡下接了弟弟回来,先带着去医院拍片子,找医生,回来后,又收拾了家里的理疗床和周林频谱仪,说是通通借给三舅,做辅助治疗。我和阿良妹妹都有些惊讶,那理疗床花费两万元左右买来,平时我们用着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弄坏,惹了父亲不高兴。况且,床的结构繁复,搬运或者使用稍有不当,极易损坏。
这次,却是父亲主动提出来借给三舅的。对于我们的不解,母亲并不放在心上,依然乐呵呵地在厨房里忙晚餐。我和阿良无奈一笑,去给三舅端茶倒水。 谈笑间,感觉三舅的病好了许多。我和阿良还在他那幸福的笑里,看到了他带病为我们种下的那满园子甜玉米。
那些玉米,黄黄的像金子,甜甜的像舅妈的微笑,比爸爸的理疗床贵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