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京城,认识一位“流浪”青海的自由画家。他总是喜欢画路,路边是空旷的白,只有路是灰色的。我问他:为什么路边都是空旷的白,而路是灰色的。他说:因为我的脚步是从水墨里走来的。
刚见面时,他有一副很酷,又很阳光的外形。我们在青海湖的酒吧,见到他的时候由衷的赞叹着说:他若是个女子,就像一朵格桑花。对于他的画,看完你会有一些不解,当初,我问起过这个问题,他这样跟我说:每当他拿起笔,在画一个女孩的时候,总是喜欢那些,没有任何世俗装饰的女子。当他画她们的时候,发现原来的女孩是可以这样的淡雅和素静的。我又问他:你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们画像吗?他说:不是的,我都是悄悄地走到她们身后,支起画板,静静地去画了。
后来,我离开西京城,我们联络过几次,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故事。然而,突然有一天,我回西京城收到了他的短信,他叫我们去参加他举办的个人画展。我去了,这个画展是在一个很幽暗的巷道里举办的,现场没多少人,我看到一大片黑白相间的素描,其中有一幅非常显眼的画,画中画的是一朵花苗,蓝色的土,绿色的花苗,还有破土的黑色,我看不懂这样的画。他告诉我,这幅画是他的唯一一幅有颜色的画,创作用了一个礼拜。创作时间让我惊讶,但我什么都没说,再看这幅画时,内心颤动了一下,这花苗应该是盛开的呀?但为什么却破土得如此的辛苦。我也没问为什么,就默然地移开了这幅画……
完后,离开现场时还有几个人,他坐在一张老腾椅上,抽着烟。我回头一看,烟雾缭绕包裹着他,更像是一朵盛开在大雾中的水仙。
答案,是后来他告诉我的。其实,他当初在青海喜欢上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长的就像一朵格桑花一样美丽。但是,他不能和她在一起,因为他一无所有,对女孩而言,对这个城市而言,对那段感情而言,他都是个路人。女孩是一朵美丽的格桑花,但是她不可能为一个漂泊流离的路人而开。他说爱一个人,不仅仅是,那一眼凝聚于千万年前生后世的回眸;还得有,那一份能给予的细水长流的责任。因他心未稳,脚未停,他不能自私地让女孩为他而开花……听完他的话语,我心默然。
花不为路人而开,那是因为爱情需要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