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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不安宁的土地

[db:作者]  2019-01-22 00:00:00  互联网

      大概是因为要放假了,你宿舍楼下人来人往,大部分人都是提着大包的行李往外走。我心里特别着急,喊你的名字,可是怎么喊都觉得声音不够大,想大声些,却又提不上力气。那时,我想你肯定在楼里面,只是不愿意应我而已。后面有人对我说,你还是别喊了,这个楼里的人都脾气大……。我紧张的继续喊,喊着喊着,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依然含混不清的一遍一遍叫着你的名字。原来我在做梦。       手机想起,拿过来看,是你的短信,四个字“不想理哥”,再看看时间,距我给你发信息已隔了快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也就是一场梦的时间。你叫我“哥”,你自称是哥的“姐”,你说你不想理“哥”,可到底还是理了,这是我的曙光。       欣喜之余,我想起关于房子的隐喻。朱建军说,房子在梦中代表一个人的心,正所谓人们常说“心房”,“心”其实就是“房”,“房”就是一个人的“心”。我分析刚才这个梦:很多人都从这个房子里搬出来(虽然搬出来的人没有你,但是你似乎也会搬离的),是否说明此时我潜意识里很惧怕你离开我的“心”?想到这觉得自己太敏感多情了。笑笑。       我拨通你的电话,似乎可说的话不多,我于是告诉你那个梦,告诉你我刚说梦话,呼喊你的名字。       你不信。我有些恼怒,然而我竟然一时忘记了你曾说过,如果我生气,你会更生气……。       起床把做好了没有吃的饭菜热在锅里,发现头晕得利害。喉咙特别干,心里极冷,估计是这些天气温低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喝多了绿茶,总之,肯定是感冒了。       不知在哪儿看过一个资料,说人感冒是因为在不通风的地方感染了感冒病毒,而非寒冷所致。但是这些天几乎都是一个人呆着,从哪儿感染呢?       向来想去,还是因为性凉的绿茶喝得太多。       哪怕是最冷的时候,还是喜欢喝绿茶。你给我的茶太高档,我规定自己每天“限量供应”,只喝一袋,其余的用竹叶青系列的“宝顶雪芽”代替。这雪芽也同样香,很难相信是几块钱一两的低端茶。       夏天,在宜宾屏山玩,屏山也是盛产茶叶的地方,但出产的不算名茶,店家说的最好的,是屏山炒青,只十多块钱一两,味道也同样很好,带回成都吃完了,又托在屏山做生意的哥哥邮寄了半斤。可那时已入秋,断然不是明前茶。我正盘算着这次春节回家,买一点清明前采制的茶叶。       前些天我和你在成都高新一家饭馆吃饭,服务员上的茶呈金黄色,色泽饱满,看起来新鲜极了,尝了味道,我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茶,你说不知道,我说这是菊花茶,叫来老板娘问,果然是菊花茶,心里一丝得意。后来想,你学过茶艺,平时口味又清淡,肯定知道菊花茶,而你不说,只是让我虚荣一次而已。       尝出茶的品种都是很容易的,毕竟各个品种的味道差别很大,真正厉害还得单凭一双眼、一张口分出茶的品级,我这般酒肉之徒,味觉大概早已没有这般灵敏了。       朋友问,一天都做些什么,我说,喝茶、看书、睡觉,偶尔乱写乱画。还有呢?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朋友问,无不无聊,我恍然,已经这样一个人呆了些天了,还没有感觉到无聊,相反,觉得一天的时间太短暂了。       几天前去市区,为自己准备这段时间的必需品,提在手上就一个塑料袋:一袋宝顶雪芽,几本书,还有一份《南方周末》。       绿茶、闲书、《南方周末》,就构成了属于我自己的整个生活。       这一期的《南方周末》还不赖,觉得比上一期的好看些,上一期,也就是2011年的第一期,上面照例有新年致辞,名为《丈量春天的距离》。      读完《丈量春天的距离》,我没有发现关于2010的许多关键词,至少我没有发现“拆*迁”,只有“经济强国”和“通货膨胀”。通篇致辞所表达的忧虑完全掩盖了曾经的“愿自由开放的旗帜高高飘扬”(08新年致辞)、“一句真话能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要重”(06新年致辞)、“在剧变的时代追求最大的正义”……。       我发现,原来大家都在关心粮食和蔬菜,柴米油盐的价格牵动了每一个草民的神经,连“南周”的记者也开始停止了关于自由、真话、正义的呐喊,而在这严冬丈量距离春天的距离,致辞上说,“离立春只有29天了”。       呵呵,还是歇歇,暂时不要呼喊遥远的口号,你可知道,再不去抢购大米、食物油、茶叶、大蒜、绿豆……你兜里那百元大钞能够换取的东西更越来越少了。人其实很脆弱,也很犯贱,让你吃饱了,你就要自由和尊严。抱歉——话说远了。       这一期的《南方周末》只读了两个版,看了标题,还有好些篇是我喜欢读的。       走在成都的大街上,我的装着茶叶和报纸的塑料袋还装了几本书,都是关于新闻方面的,想在利用假期提升一下理论水平。       这些天,大致翻了下,觉得在细读之前应该再看看提纲挈领的《一个自由而负责的新闻界》。这是第二遍读,看了一大半以后,又得知,这本书是在美国新闻界只谈“自由”而回避“责任”的年代的报告书,于是又想了解一下洛克的关于“自由”,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再看看罗素的《西方哲学史》。       我就是在这样的幻想和仓猝中忙碌。       不能再喝绿茶了,还是泡一杯熟普洱吧。       我带上以前写的一些文稿——整理屋子的时候整理出来的——我总是喜欢整理屋子,然后丢掉一些曾经珍视的东西。我想这样寒冷的夜晚,烧掉,取暖——这些东西早该烧掉,去年我曾拿出里面的几篇文章向一位也牢骚满腹的老先生请教,老先生看了文章名字,哂笑一通,几天后,老先生找到我,劈头一阵痛骂,然后语重心长的告诫,“这些东西不可以任何形式发表”。       “X老,连您这关都通不过,还可能发表么”。       “任何形式,包括网上”。       园子里灯火通明,盛大的传统节日——春节就要来临,我希望找到方寸之地,烧了这些稿子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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