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晨的风,有点凉,夹带的都是惬意。阳光倒是很好,明媚地照着。
书房面对青山,安静得如若无人。插在瓶中的白色栀子花散出隐隐清香。
听歌。在隐隐浅浅的歌声中,我聆听夏的清晨。
那天趴在窗沿,独自看阵雨淹没小城。雨落到房顶,落到树叶,落到坚硬的地砖上,发出各种强弱不一,音色不同的声音。开始时眼前雾蒙蒙地,空气里有多余的热,然后就只见屋顶,树木,以及被房顶树木隔开的几幕雨帘。车辆喧哗,也打扰不了这些雨本身的静寂,整幢大楼里只有我一人。
送走一届高三,那些熟悉的学生们风飘水流,我又失业待岗了。
昨天监考。学样照例招收下届高一的“英才班”。几千学生趁着这周末刷地聚拢来,试着一争高下。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就这样周而复始的来去。我安静地坐在讲台上,看他们努力地书写。教室门外那一墙的爬山虎,翠绿逼人。我脑子里想的事情,竟和考试完全无关。
这样的监考对我毫无意义,我的人生不会因此完美或缺欠。我在想我的另一个自己。那里有我自设定的场景,人物,对话。这使我充满激情,忽略了此刻的自己。竟然这也可以,让我度过一个难熬的一天。
一年来,我被束缚在校园,因了那些学生,我不觉枯燥。其实我深深知道,外面的喧哗远比这监考静坐丰富有意义得多。我还不想为下一届的事做准备呢。
老家捎来一袋面粉,是今年的新麦子磨的。面粉里有股泥土的芬芳,还有一股浓浓的亲情。
麦子黄了,我看见田野里一片金黄,铺天盖地。六月的风里,飘着麦香。
麦子在秋天里播种,春天里起身拔节,麦子的绿是春天的绿。有了麦子,田野就不再寂静,麦子抽穗了,风让它们摇动晃脑。我有一张站麦地里的照片。
很久很久了,我仿佛远离了乡村的味道,闻不到麦子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