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晨起去公园,早已养成了习惯。去公园一为锻炼身体,来回大约四十分钟的路都走着去,权当散步了;二为公园里有农贸早市,锻炼完身体可顺便买些蔬菜或早点什么的。
那天,三月的阳光很足,照在身上暖暖的。在各类健身器材上运动完后,便转到早市里溜达。早市就在入园那条三百多米长的水泥路上,两边是挤挤茬茬卖各类蔬菜的摊位。当我走到中间地段时,忽闻一个中年男子叫卖花的喊声吸引了我。我对养花素来无半点研究,所以谈不上喜欢还是厌烦,就知花是娇贯的东西,一般人养不好。我虽然没兴趣,可竖在卖花人身边一米见方白布上贴满的花的照片却一下子吸引了我。出于好奇或感觉新鲜就近前看看,当时围观的人不少,我只是看个稀奇。但一搭眼,照片上的花就一下子抓住我眼球。那花很特异,是我从没见过的品种。一问,卖花人说出了花名,因是南方口音加之嘈杂,说了两遍我也没听清。看了一会我才明白,其实卖的不是花,是在卖花的根茎。卖花人介绍说,将根茎买回去埋进花盆就可长出如照片一样的花来。许是这花色、花样太诱人,真有不少人在买。我一问价钱,十五元一棵根茎。照片有十几种花,我边打量边核计,“这根茎能活吗?”我站那有些踌躇,也有些心动,又有些担心。卖花人见我打量许久,早已看出我心思,对我说,买吧,错不了,回去埋花盆一周就发芽,到八月份就能开花,如果屋里温度好可开到入冬。卖花人见我松开皱紧的眉头,悄悄抵近我耳边,“买吧,算你十块钱。”我相中照片上有些像扶桑的花,指着说就买这棵吧。卖花人从地上拿起一块根茎,用小半张报纸包好送我手上。接过的瞬间,我就感觉接过的是那棵最美的花一样。
回到家,即刻将一株仙人球从花盆挖出去,埋上我买的根茎,又浇足了水,开始等待。一天两天未见发芽,五天六天也未发芽。第七天再浇水,过了一周继续浇水,可表土平平,丝毫不见芽影。许是发芽慢,我只得安慰自己。一个半月后,花盆还是死气沉沉空荡荡一片。我彻底知道,发芽是不可能了,但为什么不发芽就成了迷团。也巧,那晚来了个朋友,他家里养了不少花,我就学说了买花根茎的经过。他听完,笑了,说你挖出来看看自己就知道了。我用小手铲扒开土,那根茎还在,但非但没胀起,反而枯瘦了。朋友笑着说,这哪是什么花的根茎,就是普通的树根分掰下来的,人家是给你看花的照片卖你树根呢。
哦,我懂了,一下子明白了卖花人的骗局。
虽然没长出我看见的那样花,但照片上那真实的花却一直在心里生长着。就是怀着那种美,让我痴痴地等待了那么久,甚至相信那花、那美一定会变成现实。
扔掉那根茎,突然想起被扔掉的那株仙人球。我似乎又懂了,有时候美,就是一种空淡的追求,有时候不美的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但愿见过的那株最美的花还会开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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