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十字架的路，就是他为自己造十字架的路
——应相思枫叶丹之约第三次为纪念顾城而作
文/黛亚
今天是 10月8日，顾城的忌日，前几天相思在博客留言，让我写一篇纪念顾城的文章。其实，不用她说，我都一直在考虑写一篇这样的文章。一是因为自06年认识相思以来，在这一天写文章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因为顾城也是我一直“在深思”的诗人。
顾城是相思灵魂诗化的“象征”
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两位对自我生命产生深远影响而“象征”的人，相思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象征”，她一直是我心目中爱和美的象征。而“顾城”对相思来说，也成了一个诗化的“象征”。或许是因为顾城是那个时代的“偶像”，再加上顾城曾面对面和还是小学生的她讲过诗歌课，这个“象征”就刻骨铭心地留在相思心里了。
在QQ聊天，谈起顾城，相思一直称他为“城”。她说“城”，英俊、高大、肤色白皙，像小孩子似的，爱和女孩子开玩笑……。顾城对相思影响之深，阅读相思的诗文就有很大感触。除了每年10月8日，顾城的忌日，相思都有诗文纪念，在相思诗文中还会经常涌现“顾城的死亡意象”，如血淋淋的斧头、红等等。我们曾激烈争论过顾城死亡的对与错，我坚持说顾城不应该杀死谢烨，她则坚决维护顾城说，“那种死亡是个完美的死亡，是个完美爱情的死亡，是在当时环境下最理想的结局，是必不得已的……”
童话是顾城寻找救赎的“十字架”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是顾城最经典的一句诗。还有：在《生命幻想曲》写到：我行走着/赤着双脚/我把我的足迹/象图章印遍大地/世界也就溶进了/我要唱/一支人类的歌曲/千百年后/在宇宙中共鸣。顾城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在黑暗中不断地摸索和寻找，不断地跌倒和爬起来，不断地寻找自己灵魂的救赎，寻找黑暗世界的光明。最后顾城找到了，在当过木匠的一个伟大的人那里找到了。他把那个伟大的人称为“尊师”。那个伟大的人就是——安徒生。或许这和顾城也曾经做过木匠有关吧。
在《给我的尊师安徒生（一）》中写到：你推动着木刨……木纹像波动的诗行/带来岁月的问候……全世界的帝王/也不会比你富有/你运载着一个天国/运载着花和梦的气球/所有纯美的童心/都是你的港口。我们在这里与其说是顾城在写安徒生，不如说是顾城在写自己的理想世界。在顾城的理想世界里，“全世界的帝王也不会比自己富有”，因为他“运载着一个‘自我救赎的’的天国”。
在《给我的尊师安徒生（二）》中写到，金色的流沙/淹没了你的童话……那一切都是种子/只有经过埋葬/才有生机……沙漠变成了/一个碧绿的世界/我愿在这里安歇/在花朵和露水中间/我将重新找到/儿时丢失的情感。我们在这里可以看到“童话”在沙漠里变成了“种子”，经过时间，这“金色的流沙”埋葬，“沙漠变成了一个碧绿的世界”。顾城的灵魂在这绿色的“童话世界”安歇了。
回到童话世界的纯净，回到童年的本真，顾城在这里完成了灵魂的救赎。（这一点也验证了我的前篇博文《天国里谁最大？》回到童年真纯状态是对人灵魂救赎的类似观点。）
寻找十字架的路，就是他为自己造十字架的路
无独有偶，还有一个更伟大的木匠，那就是耶稣。他用十字架完成了对人类的救赎，但我们不得不说这十字架是他自己造的，并把自己钉上去的，是甘愿用痛苦和死亡来接受十字架对肉体和精神摧残的。顾城也是这样。
顾城在建立“童话世界”的同时，不得不面对充满的压抑和扭曲的现实，在这种现实里不“入乡随俗”“同流合污”地适应这个世界，就必然会是非常痛苦的。在《眨眼》中写到：在那错误的年代，我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彩虹/在喷泉中游动/温柔地顾盼行人/我一眨眼－－－/就变成了一团蛇影/时钟/在教堂里栖息/.沉静地嗑着时辰/.我一眨眼－－－/就变成了一口深井/红花/在银幕上绽开/兴奋地迎接春风/我一眨眼－－－/就变成了一片血腥.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彩虹”变成了“蛇影”，“教堂的时钟”变成了“深井”，“红花”变成了“一片血腥”。在《结束》中写到：带孝的帆船/缓缓走过/展开了暗黄的尸布/多少秀美的绿树/被痛哭扭弯了身躯/在把勇士哭抚/残缺的月亮/被上帝藏进浓雾/一切已经结束.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痛苦、死亡和幻灭。在《也许，我不该写信》中写到：也许，我不该写信/我不该用眼睛说话/我被粗大的生活/束缚在岩石上/忍受着梦寐的干渴/忍受着拍卖商估价的/声音，在身上爬动/我将被世界决定/我将被世界决定/却从不曾决定世界/我努力着/好像只是为了拉紧绳索/我不该写信/不应该，请你不要读它/把它保存在火焰里/直到长夜来临.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他的无奈和对自我的否定。
面对爱情，顾城采用了暴力死亡这种极端的方式，具体原因不想多说了。每个男人在心中都会有两个女人的影子伴随终身，那就是爱人和母亲。在《我的独木船》中写到：我在盼望那——/岸边的姑娘……我在想念那——/灯下的母亲。在他最孤独的时候，我们会看到他心目中的爱人和母亲在维护着他的“童话世界”。据说顾城有比较重的“恋母情结”，谢烨就是一个母亲型的爱人。还有那个英儿，也许就是他心目中的爱人吧。但是，最后都被他毁灭了。在这里我无法评判这结局的对与错，也不想过多地说什么，因为我不是他，没有他当时的环境、感情和经历。但我认为顾城的死亡没有狭隘的“自我中心主义”，没有升华自己的爱恋，没有完成对别人的救赎。虽然今天是他的忌日，我应该更多对他说一些他爱听的话，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的，这也符合灵魂的本真原则吧。
最后用相思的一句话概括顾城选择那样死亡的原因：“因为那一刻，他的‘童话世界’彻底崩塌了，他没有了任何希望。”
其实，我们每个人在灵魂深处或多或少都在寻找救赎自己的十字架，但愿每个阅读此文的人都能够找到。
在这里，更希望这寻找十字架的路，不是为自己或别人去造另外一个痛苦的十字架。希望这十字架能救赎自己，也能救赎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