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到办公室，下楼，蓦然看到对门的一女孩蹲在花坛子边，无声望着什么。循着她的眼光，原来是看一只灰不溜秋的小狗。中午见识过，模样实在不咋样，中午有三四只。我说哪来的？都言是近旁开快餐店带来的。肯定是乡下下了一窝，没处扔，就携到城里，任其浪荡，看有谁抱走。暂时物归无主，就在附近的宿舍楼东游西逛。大人不在意，有时还有几分厌倦。我就是如此心态。一，它随地吃喝拉撒，影响美观，出行不便；还有时不时就蹿进你的厨房，逗留一番，怎么心里都有个疙瘩。可旁边的小朋友们立刻麇集而来，围着这几条狗，如围着一集生动的动画片，眼睛瞪着，时不时手要伸上。一楼就有个小孩，把父母为其订购的鲜奶时不时倒一点，让狗来舔。最终一杯奶就空空如也。我问起，自己都舍不得喝呀。她莞尔一笑，一脸的快慰。这个女孩中午也在其中，现在又因狗而淹留脚步。我说都不看电视啊。她眼睛盯着狗，说电视不好看，我逗狗玩。我看其落寞的身影，因为狗在静寐，她只是远远观之，想到现在的小孩生活实在单调，特别是城里的小孩，怕其溺水，怕其走丢，或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而箍其在狭小的空间游走，在自己视野所及，在那蜗居，其余就免谈。电视、书本也有厌倦的时候，就像世界任事一样，只好发呆，或者为一条貌不惊人的狗疯狂。想想我的童年，虽在农村，在那贫瘠而简陋的农村，但我的童年天空是开阔的，父母管不着，不是无心为之，而是无力为之，生活的柴米油盐够他们呛的了，还有余力管我们这些小屁孩。于是父母一外出，我们就打开天堂的门。我是蹲在门前的河里，和水融合，和鱼游戏，累了就躺在细软的沙滩上；或者在树上爬高伏低，捉知了。冬日就移到村后的山上，放牛是幌子，牛自己逐草，我们几个泥伢子在山坳里捉迷藏，或者偷拔来的红薯烤着吃，拽地里的新鲜萝卜在山沟洗净大口嚼着。童年的记忆丰富而充满风趣，色彩斑斓而迷离，每当忆起口舌都生津。想如今的孩子，虽是小皇帝、小公主，但过多的关爱和阻隔使他们无处遨游，只能在单调、逼仄的空间寻那星点的快乐，做一个乖孩子。
其实小孩的天性你是抹杀不了的。就像今日的情景，你叫她看电视，她听而不闻，有更契合她童年乐趣的物事无声吸引她，让她迷恋。就是一个人默默观着狗的睡姿，也充满心里的迷醉，愿意为之。我觉得小孩还是给她一个空间，大人都需空间，都说隐私，都要自主，自己的欢乐，何况生动、活泼、好奇的孩幼。我的小孩也幼，还是风中少年，但他独自一人去游泳池、骑车穿越热闹的街道到乡下奶奶处，下午的时间自由支配，玩电脑游戏，可；要一元钱打台球，也可。小孩不十分优秀，但生性活泼，整日乐呵呵，我望之也快慰。和他比电脑技术，我逊于他，有那么几招还是他点拨的，肯定得益于电脑操作。作业当然也不含糊，若太差，他自己都交代不过去，电脑肯定要收敛。学习说得过去，你电脑游戏不让他碰，你说不过去。两不相碍，两厢无事。若如我，两鬓渐染霜，回眸童年，还是有笑意漾上嘴角。
城里的孩子当然无法与农村的孩子相比，有大山有清溪有泥土相伴，但你可给他其他的山水，他喜欢的物事，他年龄适宜的物事，就是他心仪的山水，乐而忘返。童年的天空不需要堆砌过多的书籍和框框，自由的狗尾巴草摇曳，才是最充满风趣和迷人味道的景致。童年，就是欢乐的，如河溪，不择地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