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散步回家,路过那扇铁大门时,又一次停住了脚步,眼睛还是呆在前几天凝神的地方一动不动。那是一块很小很闲静的小角落,两堵并不怎么高大的墙,两扇有些生了锈推拉都会吱呀作响的铁门,这里可能除了院子里的住户,无人问津,但我就是喜欢那里。因为每当邻近黄昏,下午五六点的样子,总会有对面的阳光穿过厨房后面的几颗洋槐,落在这里歇脚,那时的光线很温和,就像躺在怀里懒洋洋的猫咪,舍不得惊扰她,却又很想靠近,我时常会蹲在角落处,晒着太阳,从树叶夹缝里穿过的光点伴着叶子的摇晃还会闪闪的,像一群调皮的孩子,天真,纯朴,简单,我观赏着他们,迷上眼睛,想入非非。
可能是自己实在不怎么见多识广,轻易会为一只掉在地上的小虫担心,为人们见怪不怪的火烧云激动地手心冒汗,为一件极细微的事情愣上半天,或是她莞尔的一笑,或是她低头的一瞬,或是那束迷人的长发。那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我这里一点不灵验,但依然很开心,很满足,因为我知道,能时时刻刻感到令自己美不胜收的风景,是一种财富,简单的最美。两个好静的人走在一起,就像萤火虫遇到了萤火虫,蚂蚁遇到蚂蚁,绝妙的组合。想说的时候可以滔滔不绝,在心情貌似发生化学分子式的反应时,彼此都能察觉对方的心情和意念,同时无声,点一首歌,就知道想听的是这首,不会错,这比中了大奖还心甜。就这样简单的幸福着,千里穿音,心波共振。
要是上天赐给我无尽的能力,可以上天下海,我会不会期望自己带她周游世界呢?
人间美景无数,山泉瀑布,云海霞观,蓊郁森林,无尽的海岸,无一不是人们向往的地方。要是真能,我会在莱茵河岸选一处偏僻寂静的山林,在那里盖一栋小木屋,不要豪华,甚至不要电,只要一张足够容得下两个人休息的小床,一张古朴的方桌,一只长凳,还有大书柜,摆满了我们俩最爱看的书籍。
每天早晨拉着她去河边洗脸,听清晨的第一声鸟鸣声,山雀是我们忠实的伴侣。我拿着梳子给她整理发髻,看着她忘乎所以地欣赏,她看着我痴的样子傻笑,撅嘴,临着白云和绿草,我要深深地吻她的唇。抱住她静止在那里,让时间止步,幸福绵长。红日高升,两个人一前一后,拿着一本书穿梭于密林,脚踩落叶,对着松树笑,阅读,朗诵。把写好的诗叠成小船,两个人的纸船用一根红丝线栓在一起,顺着河水漂流入海。下午搭一堆篝火,用自己织的网捕鱼,烧烤。哼着走调的音随心所欲地欢跳,直到很晚。回屋点满蜡烛,相拥取暖,两只蛟龙顺着星星铺成的云梯爬上天际,作别今日,沉沉睡去。
当大雪盖住了整个大地的时候,在屋内靠着炉子,烧开的水碰撞壶盖,一个灵光闪现,拿起她的小提琴,边拉,她一边用笔记下曲谱。咧咧寒风吹卷整个旷野,厚厚的雪铺出了一个圣洁的天堂,琴声在雪中飞舞,大瓣大瓣的雪花掉落,幸福的天国看不到半点凄凉和孤寂。彼此的体温互相传递,坚固的爱融去了冰封,击退严寒,春天依旧。
这时的夜显得格外怡人。她已入眠,手里有她心的温度,热腾腾的,我悄悄靠近她耳边,听着她的气息,闭上眼,放佛看到了明日初升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