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境窥秘(1—2)
○KU1
这是何等的悲伤,又是何等的达观。
一生一世之后,还要行走!
那时,那时,开始是向远空的白云走去,向飞鸟的翅膀走去,向天的最高处那一缕嫩蓝的风走去。
六月是个猛然松开稣手的舞娘,着一袭灿烂的云霞走了。
它在音乐的山巅上愣了一会儿神。
风,就在这时彻底让它憔悴,只一瞬,就让它彻底憔悴。滤走了它的绿,它的黄,它的湿,它的魂和梦。
它梦见过恐龙,梦见过恐龙的邻家弟弟,梦见过用骨头行走的圣兽,梦见过月神的坐骑。
望舒的鞭策,让它没有绝望,行走,也是一种抵达。
○KU2
一只褴褛破碎的翅膀,从彼境延至此境。
它上面曾长满了春风。
幼小的愿望一点点铺展。
春光的海到底有没有边?它不管这些,一片小岛渐渐用越来越多的耳朵去听潮听汐、听湛湛蓝蓝的梦语。
一只瓢虫爬上来,它当了一段时间的鲁滨逊,从三月一直到六月,然后,摇着纤翅的橹漂走了。
一只瓢虫的来访,一定有一点屐印和泪痕,写在它高远或低矮的沧桑里。
它还执拗地等待,再也没有一阵风把它送回青翠的二月。
剩下的,只有衰朽、零落,让蚂蚁一小片一小片地搬进泥土的深处。
秋是春的外壳,这些外壳被秋风一一打碎。
它的精魂又开始了另一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