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仙果任采掇
猕猴桃
1978年我第一次到佛坪。秋深了的时候,和大楠沟一位姓廖的在干半坡遇到了一架猕猴桃,足
足能摘二百斤。在这之前,我还没听说过这种果实,当然也就没品尝过,那一天,我算了过足了羊桃瘾!
当时,我们从龙草坪公社开完会翻越干半坡往大楠沟赶,走到干半坡的阳坡,老廖自己也搞不清怎么就觉得离毛毛小路一百多米的地方有猕猴桃的,他拨开树丛、荒草先过去,然后惊喜地锐声叫我——
“嗨,嗨,快过来!让你见见世上竟有这么繁的羊桃!”
我搞不清是咋回事,就奔了过去。
他说:“你见过这么繁的羊桃吗?”
我摇摇头。
他说:“你看它们像不像猕猴的卵米子,这就叫猕猴桃啊!快吃,这一架都熟透了,等我们吃哩!不好好吃就对不起老天爷!”
我看他摘下一个又一个,剥了皮,不停地往嘴里填,很馋,一脸惬意的表情。
一棵大树上织满了羊桃的藤,一网一网的,藤上的羊桃太多了。不是一颗一颗地坠在那里,而是几十颗几十颗地拥着挤着重叠着,看上去满眼都是羊桃果
我没有吃过,就看他怎么吃我也怎么吃。几颗入口,确实逗起了人的胃口。它酸中带甜,说酸也不是渗牙的那种,说甜却甜得像蜂蜜,而且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儿!我们俩话也顾不得说,都在“饕餮”、或“狼吞虎咽”。吃了大约半个小时,老廖说:“悠着点,免得把肚子吃爆了!”
我们真的像他所说的,都已腆着大肚子了。
老廖说:“明天背个大背兜来,把这一架卸了。得两个人来背,一个人会压坏的。”
傍晚的风在山坡上轻柔地吹拂,一弯山月搁在碧天上,鸟已归巢,虫声未起,万籁俱寂。我们俩往回走,走得很慢,只怕真的把肚皮挣破了。
老廖说“我刚才问你这果实像不像猕猴的卵米子,你还没回答我啊!”
我说:“这还用说吗?你看它上面长着茸茸的黄毛,扁圆扁圆的,太像了,不是一般的像啊!”
老廖说:“其实,名字可能不是因为它像猕猴的卵米子而取的,它在山里多,猕猴们最爱吃,就叫它猕猴桃了。”
我问:“那为啥叫羊桃啊?”
老廖说:“羊是一种喜欢做爱的动物你是知道的,男人们吃多了羊肉就会心神不宁地躁夜。羊桃也有这种功能,吃多了,男人们就想那事,就半夜半夜地不得安寝。”
我和老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没有谈恋爱,更没有结婚,对他的话只是半懂不懂的。
那天夜里,我真的有些失眠,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辗转反侧到鸡叫时才进入了梦乡。
几年后,我就在佛坪住下来了,成了佛坪人。经常见到羊桃、吃到羊桃,就对羊桃的生长习性渐渐有了了解——
佛坪也是盛产猕猴桃的猕猴桃之乡。猕猴桃藤一般多生于山坡林缘或灌木丛中,属落叶藤本,枝褐,有柔毛;叶呈心脉石形,叶缘有齿,多毛。花开时乳白色,后变黄色。5月、6月间,佛坪山里到处都开着猕猴桃花,白白的,像是下了一场小雪;猕猴桃的果实在10月间成熟,野生的果实差不多和最大的枣子一样大小。椭圆形,果皮带着深褐色的茸毛。果肉呈亮绿色,像是翡翠,果肉里间杂着一排排芝麻粒大小的黑色种子。猕猴桃肉质地柔软,味道接近草莓、香蕉、凤梨三者的混合。因其维生素C含量高,被誉为“维C之王”。猕猴桃果食肉肥汁多,清香鲜美,甜酸宜人,耐贮藏。除鲜食外,还可加工成果汁、果酱、果酒、糖水罐头、果干、果脯等,精心制成的产品或黄、或褐、或橙,色泽诱人,风味可口。
佛坪山里,到处都能看到猕猴桃藤的身影。到了猕猴桃成熟的季节,来佛坪旅游的人们,都有机会尝到“果中珍品”猕猴桃的滋味。如果运气好,在山沟里遇到一架果实繁的,一口气可以采摘几十斤,过足口瘾后,带些出山,让家里人和亲戚们也一饱口福。
如果你来到了佛坪,就去大坪峪观赏金丝猴啊,就到山坡上采摘、品尝猕猴桃啊,这一切,会让你恍惚,会让你觉这是多么奢侈、多么不可思议!
板 栗
前些年,每到秋风习习、草木凋叶、云天高远的秋季,我都要约几位邻居上山打板栗的。
吃过早早饭,山草还是湿湿的,秋虫在草丛里稀疏地啼唱,山鸟一群一群地掠过树林,我们就朝狮子崖的方向进发了。
沿着山梁慢行,几里、十里开外,板栗树就多了起来。你要朝没路的山背后走,那里的板栗树果实还没有人打过,小刺猬一样的毛板栗果挂满了枝头。有时,遇到几树果实结得密的,用长竿子一阵乱敲,就雨一样落下无数颗来,荆棘丛里铺了厚厚的一层。板栗外面裹着一层带刺的毛壳,不能用手去掰,得用树枝从裂缝处往两边蹭。遇到没有开口的,就先用石头砸,砸出一条缝再剥。一颗毛栗子,有时会是双胞胎或多胞胎。刚从毛栗里取出的板栗果黑红黑红的,油浸浸爽滑滑地闪着亮光。
打板栗的人打到第一批板栗后,就想先尝尝鲜,咬开外皮,剥去果皮里的红膜,就露出了嫩黄洁净的果肉了。填几粒入口,细细咀嚼,满嘴都是甜滋滋的奶香味。
采板栗时是要多长个心眼的。有时,你远远地看见有穿着黑棉衣的人弯着腰在大树上摘板栗,把树压得忽忽闪闪地乱动。你瞧好了,说不定那在树上忙碌的不是人,却是一只狗熊,往树下看,在深草里捡拾板栗的可能也不是人,而是熊婆子。要是真遇到了狗熊一家子在搞秋收,你千万不要惊慌、发愣和声张,要悄悄地从树背后、草丛里溜走。
秋天的树上,野蜂巢沉甸甸地挂在那里,你也不能去招惹。有蜂巢的栗树熊瞎子也不敢去收获,板栗果当然就多。多就多吧,多望几眼,走为上计。
把板栗采回家,一笸箩一笸箩地晾在院子里,心里要多敞畅快有多畅快。挑几斤特别好的,做成糖炒板栗,一家人边看电视边享用,惬意极了。古人甚至用诗赞美这种吃栗子的妙境——
“堆盘栗子炒深黄,客到长谈索酒尝。寒火三更灯半灺,门前高喊‘灌香糖’”。
史书记载道:将适量的粗砂粒放入铁釜中,加饴糖,搅拌炒热,投栗其中,慢火焖蒸,滚翻炒炙。熟后栗壳呈红褐色,去壳后果实松、软、香、甜,为小吃珍品。炒熟前一般先在栗上砍一小口,熟后,那个可爱的小口口会张开,让你方便剥食。
佛坪的板栗品质好、产量高。除生食、糖炒吃法外,还常常用板栗焖鸡,用板栗陪伴莲子、银杏、大枣等做糯米甜饭,让板栗走上饭桌,大快人们的朵颐。
去年热播的韩剧《乞丐王子》中,已经成人的几弟兄嚼烂栗子成浆喂食他们最小的异母弟弟。可见,栗粉有着极高的营养价值。
古时人们斗蟋蟀时,多以南瓜花、蟹肉、栗粉喂养蟋蟀。
北京小吃中有栗子面的小窝头,据说是从皇宫中流传出来的作法,当年曾受到“老佛爷”慈禧太后的赏识。
栗树叶呈披针形或长圆形,叶缘有锯齿。花单性,雌雄同株;雄花为葇荑花序,花开时,也是一道美丽的景观。佛坪的韩盘山上有成片的栗林,清风徐徐,碧叶婆娑,煞是好看。
板栗果实含糖、淀粉、蛋白质、脂肪及多种维生素、矿物质。栗子营养丰富,有“干果之王”的美称
佛坪以野板栗居多,也有一定量的家板栗。家板栗是用家板栗树与野生茅栗树嫁接而成。家板栗颗粒肥大,栗仁丰满,色泽鲜艳,玲珑美观,涩皮易剥,肉质细腻,糯性较强,甘甜芳香,含糖量高,营养丰富。生食脆甜,熟食糯香。
今年夏天,已有外地朋友预约在国庆节期间来佛坪上山采栗,我早就看好了几面坡的板栗林,到时候,我们会在那几片林子里尽情享受采栗的快乐的。
核 桃
佛坪的核桃树多,过去并不是有太深的印象。前不久我和几位朋友到关沟去爬山,在一位熟人家里喝酒,我们说到关沟村核桃树太多了:溪边三步十步就是一棵,坎上站着的也是核桃树,人家房前院后都是核桃树,牛拴在核桃树上,羊也拴在核桃树上,红着脸的公鸡、母鸡在核桃树上叫鸣或打闹,半山上一片一片的都是核桃树。有朋友笑着对村长说:“把关沟村的名字改成核桃树村算了,既真实,又有广告效应!”
村长说:“不能改啊,你看这团转哪个沟、哪个洼、哪个砭不是核桃树挨着核桃树,要说多都多啊。如果把我们村名改了,那就找不到我们村了,因为到处都是核桃树村的。”
后来,我留心观察了,的确,佛坪的地界上,没有哪个村不是核桃树村,田头、地边、崖上、门前,到处有核桃树站着,每年给主人捧出密密的核桃果实来。
1978年我在龙草坪大楠沟当农民。那年秋天,只有区区十三户、67人的大楠沟,采摘的核桃竟有六十七麻袋之多,码在商店门口,像山一样的一垛。之前,我一直在洋县生活,核桃是一种稀奇的果实,在大楠沟,核桃是可以放开吃的,一口气吃十几颗,也就过足核桃瘾了。
核桃的吃法很多,佛坪人做的核桃馍别有风味。它的做法我没有细细研究,只是隔三岔五地就要吃一次核桃馍。它香酥、脆软、味正而不腻,可当早点,也可当正餐,有客人来时,先上一盘核桃馍,佐以牛奶或黄酒,可以说是待客的绝配。核桃馍也可馈赠亲友,用草纸包了,带几百里地也不会变味。
去年,有朋友去宁强出差,给我带回一大包核桃馍。我们吃着觉得和佛坪的有些不同,香还是香,只是它是另一种香。可见水土、做工有异,使味道有了不同。
前年,我回老家洋县,遇见一位老中医正给病人开药方,药引是用刀子割取的白马粪尖。我感到奇怪,就和那位中医聊了一会儿。
他说:“这就是中医上的‘五色’之说啊!脏器都和某种颜色的药材有联系的。肾对应紫红,所以,紫红色的药材一般能补肾;心是红色的,所以红色的药材就有补心的功效;肺以白色对应,所以,要用白马的粪便入药……同时,还有同形相补的说法,比如核桃像人脑,千沟万回的,就能健脑,这也是科学分析证明了的啊!”所以,在民间,流行着吃核桃补脑的说法,一般妇女妊娠期间,食用一定量的核桃,能保证胎儿脑发育营养的充足,从而促进了胎儿智力发育。
在山里,有喜鹊用石头砸核桃吃的事。它们遇到了核桃时,怎么啄也啄不破,就找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叼起来去猛砸,三下两下,核桃裂开了,它们就有了一顿美餐。在自然界,动物产生智慧的推动力主要来自于觅食和爱情,这一点,和人类几乎是一样的。
在电视节目中,我看到过喜鹊从空中向下抛核桃让汽车替它碾碎再食用的镜头,喜鹊的智力真是让人不佩服不行。
在山里,还有一种核桃,瓤小、皮厚,、个大,上面的沟回更深更密。人们把它们捡回来磨去尖棱,当健身球玩于掌上。这种核桃膘厚耐磨,质地坚硬,越磨越光亮。每天晨昏你在佛坪的河堤路上散步,一位位老人手里都捏着这种核桃,边走边玩,咯咯嚓嚓地响,有趣极了。
山茱萸
我们佛坪人叫它枣皮。它是天生的果品明星,从人们对它众多的腻称中可以看得出来:药枣、蜀酸枣、肉枣、薯枣、鸡足、实枣、萸肉、药枣、天木籽、山芋肉、实枣儿,这些都是它的小名或乳名。它有这么好的境遇和人缘,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在除了它具有独特的药用价值外,它的花、它的枝、它的幼果和成果,都特别惹人垂怜。
山茱萸是格外眷顾佛坪山野的一种仙果。佛坪地处秦岭南坡高海拔地区的山形水势、柔风细雨、纯净光照,都为它的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环境。在我国山茱萸四大产地中,佛坪的山萸果品质量处于首屈一指的地位。所以,佛坪被国家林业局命名为“中国山茱萸之乡”,被确定为“中国山茱萸GAP药源基地县”。多少年又多少年,山茱萸像是苍天派予佛坪的使者一样,不仅把形色姿韵的美丽给予了佛坪,而且让它成了佛坪山地的摇钱树,源源不断地为佛坪馈赠了难以数计的物质财富。
山茱萸是果花同树的一种植物。每年深秋,鲜红的茱萸果挂满了树梢,在茱萸果的间隙里,密密麻麻拥挤着正在孕苞的茱萸花。它们像米粒一样大小,白中泛黄。佛坪人称它们为“两世同堂”。等到茱萸果采摘完毕,树上的花苞也渐渐地饱满艳丽起来。在朔风横扫一切草木、万类凋零睡眠、水瘦山寒的深冬,茱萸花却陆陆续续地开了。它的花期特别长,一直要从腊月开到来年的三四月。记得许多年前有朋友从汉中过来拍电视片,看见佛坪大雪中漫山漫坡都是腊梅,惊得他目瞪口呆。末了一打听,才知道那黄遍佛坪的黄花不是腊梅而茱萸花。我曾在另一篇文章中称开花的山茱萸是“野岭上的月光树”,想通过写意的笔墨传递出它特有的神姿仙韵。
山茱萸的花朵碎碎的,像是撒满枝柯的金屑玉粒,灿灿烂烂,黄得透骨透髓,惹人爱怜。它们又像是痴情的女子,在东一坡西一坡北一坡南一坡地等着谁,它非要把自己所有的美丽送给他不可。佛坪在近些年设立了“茱萸花海踏春游”活动,人们到了佛坪,穿行在嫩黄的花海里,就像踏入了无边无际的梦乡。“天下花皆睡,茱萸已先醒”,此种意境由不得人不如痴如迷、回首再回首。
交上农历四月,碎米大小的茱萸果就绿莹莹地挂满了枝头。春风日暖,细雨如丝,柔风四起,浅草渐渐染绿了山坡,幼小的茱萸果收摄着秦岭深处最纯净的光照。它们仿佛是一群“不愿长大”的儿童,想在童话的世界里多住些日子,以便接纳更多的风情雨意、日精月华。夏天的茱萸果,享受着它们的青涩岁月,热辣辣的风抚摸着它们,茱萸枝渐渐有些下垂,因为果实长大了,丰满了,孕进了天地间更多的赐予。
山茱萸果嫣红如醉、晶莹剔透、守成玉身的时光,正逢“十一”长假。“朱家有女初长成,走出闺阁人应识”,册茱萸树戴着那么多红玉耳坠,一棵棵顶着出阁的红盖头。摘山茱萸的手是颤抖的,因为摘下每一粒的过程,都似乎和爱情有关。爱情是用手捧、用心盛的,而在佛坪广大的天空下,山茱萸果年年秋天都是用筐盛,用篓背,用笸晒,用席晾的。骤然之间,茱萸果把佛坪渲染成了无边的一片鲜红。
佛坪的茱萸果红得透、红得痴、红得沉着、红得一往情深。它个大核小肉厚,膏腴滋润。不消说,药用价值必是上乘了。
在这个补肾壮阳的年代,山茱萸扮演着特别重要的角色。它补益肝肾,涩精固脱。用于治疗眩晕耳鸣,腰膝酸痛,阳痿遗精,遗尿尿频,崩漏带下,大汗虚脱,内热消渴,都有很好的疗效。在六味地黄丸等补益药物中,山茱萸是其主要配伍成分。
张仲景曾以山茱萸为君王创制过“金匮肾气丸”,足见它是益阴之圣丹、补髓之神药。
我是一个血糖偏高患者,在漫长的秋冬春季,天天去爬韩盘时,沿路都有人采摘时遗留在树梢上的零散颗粒,我伸手把它们采掇下来,每次十粒八粒的嚼食,对我的病很有疗效。
谁说山茱萸不是山果!
直接入口是有点酸涩,可是,正如人的情感,深挚的内心绝不是那么只存在着单一的甜蜜!
佛坪人正在突破它的去涩工艺,用它做果脯、蜜饯、罐头的日子已不是太遥远了。
佛坪酒厂开发山茱萸果酒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佛坪的山茱萸酒被外地人称作“回春酒”,佛坪人听到了,就正儿八经地用它作了该酒的商标。
女性喝了“回春酒”,就会面如桃花、眼眸噙梦,多出几分妩媚、几分妖娆、几分婀娜;男子喝了“回春酒”,就有了几分飘逸,几分潇洒,几分豪迈,就会生出种种参透世事人生的感慨,身上就多出了一些男子汉的风神和气度!
不少人误以为喝过“回春酒”之后,可能难以把持自己,会造出一些风情性事和桃色绯闻,不会的,它只会让你强健,不会让你失态和无德。
五味子
五味子的名气太大了,记得北京和长安都有五味子胡同的,这也许因为五味子特别好吃,也许因为它的名字里含有很深的禅意,也许兼而有之。
我是一个喜欢生食五味子果的人,我老婆也喜欢,我们周围的许多人也喜欢。
秋天到了,打过几场霜,一爪一爪的五味子就红红绿绿地熟了。入山不远,就能采到。有人入山深些,摘回一篓五味子,可供一家人吃半月一月。
佛坪城里的秋天,就像是陈列满果品的餐桌。大桥上、菜市场,街侧的树下,到处都有人卖五味子。他们刚刚放下背篓,就会有一群人围上去,三下两下就卖光了。
在街上或路上买到五味子,拿回家在龙头上一冲洗,放在白瓷盘里,一串一串地食用,惬意极了。它耐品耐咂,真的五味俱全。
唐等《新修本草》载“五味皮肉甘酸,核中辛苦,都有咸味”,故有五味子之名。它最早被列于神农本草经上品,中药功效在于滋补强壮之力,药用价值极高。
值得一提的是五味子的花也很好看,黄黄橙橙,一串一串的,挂满藤蔓,煞是可观。
五味子在民间有许多关于它的传说,可都逃不脱天神降山果救人的窠臼,在此就不赘述了。
火棘果
时序转入深冬,秦岭深处已是水瘦山寒。
衰草连天,石崖枯索。可是,如果你细细地眺望,就会看见林际崖头灿烂着一抹又一抹嫣红。那是红叶吗?不是。红叶早己被凄风苦雨送走了,送成了渐渐褪色的记忆。这是一种小小的山果,名叫火棘子。
它们是这寒山颓岭上照耀岁暮的最后的风景!
大山就是这样,任何一个季节都会馈赠你一些赏心悦目、娱耳快意的美丽景象。
火棘子嫣红着,仿佛是谁丢失在山野里的一疋疋红绸!
我很小就见过这种红果!
我的老家在洋县,那里也生长火棘子,不过,我老家人不这样叫它,而叫它搁寄粮。“搁寄粮”三个字是我根据老家的读音想出来的,或许叫“个棘粮”也说不上!
叫“搁寄粮”是因为它一般只野野地长在荒僻遥远的山坡上,打柴人几十里、上百里地去辛苦劳作,肚子饥了,再也没有了干粮,就把它当作苍卫垂怜搁寄在荒野里的口粮来充饥。
这个名字里面有一些辛酸苦涩的意味,这样想着,就觉得这种小红果愈加楚楚可怜!
小时候,我父亲每年冬天都要到汉江对岸的南山里去打柴,等晚上回来,柴担子边上总会插着一枝红红的搁寄粮。他把柴担放到屋后,就去洗脸洗脚,母亲则给他端出热腾腾的饭菜。
这时,我和哥哥就争着吃这种小红果。
这果子并不好吃,又酸又涩,只隐隐约约有点甜味儿,可是,我们吃得很香。
现在想起来,只是因为这红果看着让人喜爱吧!
任何一种事物只要在童年喜爱过,就会喜爱整整一生。
所以,我对这红果很有感情!
我现在待着的地方叫佛坪,这里的人们叫这种红果为“救兵粮”,说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种红果救过当兵人的饥荒。
在我教书的这近三十年里,一茬茬学生都在作文里提到过救兵粮,他们也对这种红果情有独钟。
现在搞旅游,有人建议栽它几百亩火棘子,装点冬天的山地。
昨天,我到老庵子去玩,路边有一丛丛的火棘子,就照了一些片子。
等以后拍摄技术提高了,再好好地为这种可爱的植物留下一些美丽的倩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