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立春,从节气上来说意味着春天来了,也意味着新年伊始。但这个节气属于黄河中下游流域,对于东北来说“七九河开河不开,八九燕来燕不来”,春天总是比南方要来得晚些。不过,今年东北的春天可能要来得早些,因为“厄尔尼诺”的影响,我们正在经历一个前所未有的暖冬。整个冬天期间,也就是前几天的一场大雪过后,最低气温达到了零下18度。今天,我们这里的最高气温达到了零上3度,艳阳高照,和风劲吹,俨在一派春天的气息。
东北人对于冬天,对于雪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小时候,11月份甚至是10月中旬,就可以看到下雪。我经常是一边啃着窝窝头咸菜趟着没膝的大雪去上学。有的同学还会带着自制的“脚滑子”滑雪去上学。好在那时候,马路上车辆不多。制作这种脚滑子很简单:就是用两块与鞋底一样脚大小的木板,镶上两根粗铁丝,再在木板前后左右钉上几个绳套,两只脚上各绑一个滑子,再做两根铁钎,就可滑雪了。童年或少年的冬天是充满快乐的。因为有雪,可以打雪仗,可以堆雪人,可以玩脚滑子、滑“单腿驴”(一种单腿的可以一人个坐在上面的滑冰工具)、可以打“嗄儿”(冰陀螺)。还有,我们可以在火炉上贴上窝窝头片吃。立春这天,我们要将深埋在黄土(拌着煤烧的粘土)堆中的萝卜挖出来吃。对了,还有冻梨,最好吃的花盖梨。吃之前要将冻梨放在冷水中浸泡,等到梨的周身包上一层薄薄的冰,就表明冻梨缓透了。只要将冰轻轻敲掉,就可以吃了。咬一口,那个甜,那个爽,就别提了!
当然,冬天对于东北人也不全是美好。比如说,住平房烧煤就容易一氧化炭中毒。有一年过年,我们家在火炉上炸元宵,油锅起火,把纸糊的天棚都烧煳了,要不是姐姐用锅盖及时盖住油锅,后果不堪设想。
东北人喜欢东北,就喜欢它的四季分明,如果冬天不下雪,不是冰天雪地的,就会不舒服。虽然,由于现代化进程加快,城市的地域特色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冬天对城市人几乎是同等意义了。但是冬天对于东北人,还是有着特殊情结的,没有冬天就不是东北。
然而,地球正在迅速地变暖。妻子曾经开玩笑地说,有朝一日,我们这儿也会变成沿海城市了。在屋里暖气不热、挨冷受冻的时候,我真想地球快点变暖。但是一到酷热难耐的夏天,我又想念冬天,想念那飘飘洒洒的瑞雪。
立春了,春天就要来了。今年的春天比往年来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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