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得不好,梦里很多人扰我。
第一个是润之,操着浓重的湘潭口音:“药伢子,再过些天,母亲60岁生日,你可记着?”
我一愣:“不对呀,我妈生日是阴历七月十五啊,她老人家活着的话应该80多岁了呀。”
润之挥了挥巨手:“哎,药伢子,我说的是我们共同的母亲——共和。”
“噢,噢,噢!这个......这个哪敢忘了,已经准备好了,给共和妈庆生那天,我打算亲手做一个960万平方公里的大蛋糕,再插上60根蜡烛。”
“嗯,算你没忘本。那我回广场睡觉去了。”润之哼着《浏阳河》走了。
润之前脚走,中山先生推门进来了,一脸怒气:“药仔,我们的母亲应该叫民国,今年是母亲97岁生日,你丫,连这个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的啦?”
“总理息怒,这个好办。”我忙鞠躬:“我把蛋糕扩成1160万平方公里那么大,插上97根蜡烛不就莫得问题了呀。”
“好呀,这还差不多啦。”中山转身出门,临走用手杖点点我的脑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别以我睡在南京,就什么都不知道。”
中山刚走,努尔哈赤手里拎着马鞭冲进门来喝道:“好你个小药,今年是大清额娘的393岁生日,你却给这些小妈庆生,来人哪,摘去他的顶戴花翎!”
我连忙跪地:“太祖饶命!我马上准备393支蜡烛。顺便把沈阳北陵、遵化东陵,还有沈阳故宫、北京故宫整饬一新。”
“算你聪明,暂且饶你一回。再有一次,灭九族,杀无赦!”努太祖纵身跃马走了。
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只听“啪”地一声,一只破窗而入的青花瓷大海碗正扣在我脑袋上。来人手持一根打狗棍,也自称太祖,姓朱。“叫花药,记得我吧?”
“呦,你是不叫花猪吗?当年还是我用这碗喂了你珍珠翡翠白玉汤呢。”我猛然想起,这叫花猪如今已是皇上了。连忙改口:“太祖爷,您不会挑我不敬之理吧?”
叫花猪把打狗棍在手中转了几圈:“要不是看在珍珠翡翠白玉汤的份上,你的小命早见了阎王了。哎,你还记得朕什么时候登基的吗?”
“记得,记得,1368年。我掰着脚趾头算了一下,噢,大明妈至今应该641岁了。您别说了,我明白了,我应该在庆生蛋糕上插上641支蜡烛。”
“这才对嘛,回头,我请你看凤阳花鼓。后宫的妃子,你可随便挑几个享用。”叫花猪扛起打狗棍走了,身后扔下一句:“那只青花瓷的大海碗给你作个纪念吧。”
我刚起身从头顶拿下青花瓷大海碗,“嗖”地飞来了一支响箭,把个大海碗打个粉碎。一阵战马嘶鸣,铁木真手持丈余长的大铁弓走了过来,马背上挂着金雕。铁木真坐在马上,两眼闪着鹰一样的凶光:“小药,额吉803岁寿辰,你当如何尽孝?”
“大汗,我愿剥下自己的皮做成803条哈达!”
“好!长生天作证,你要撒谎,别怪我这张铁弓不认人!”铁木真卷起一堆雪而去。
旋即,赵匡胤、李渊、刘邦、嬴政、姬发、汤和禹接踵而至。逼得我一再许诺,分别为宋妈、唐妈、隋妈、汉妈、秦妈、周妈、商妈、夏妈庆生的蜡烛逐一增加到1049支、1391支、1428支、2215支、2230年支、3055支、3609支和4079支。他们这才悻悻离去。
此时的我,已经惶惶不可终日。正欲上床休息,伏羲、黄帝和炎帝又威严地站在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尖骂道:“你个数典忘祖的东西!怎敢忘了我等人文始祖!自有华妈以来,少说也有5000年之久,你竟敢有奶就叫妈,忘了5000岁的华妈!该当何罪?”
我顿时趴在地上形若筛糠。
三位祖宗见我如此,并不罢休,依然揪住我的耳朵怒吼:“小子,记住,妈的年龄可不说改就改的,只有5000年的华妈,没有其他的什么妈!”
我被这吼声震醒,发觉盗了一身的冷汗,情不自禁地自语道:“妈,你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