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杂文）
孙柏昌
前些日子，看了博客小朋友“绿粑粑２０１１”的《味道》，就蓬生过许多味道，嘴角好象都湿润了。
人，雅不出“品味”来，那就俗出点“味道”来，也不错。否则，那不就枉来这个世界走了一遭？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一种独特的永远有别于他人的味道。毕竟经历了五味杂陈的人生，想没有点味道都不行。“满汉全席”？“农家风味”？“法式大餐”？“麦当劳”？抑或是中国的八大菜系的某个系？
我是胶东人，对“鲁菜”情有独钟，一生嗜“咸”，口重。尽管医生警告说，要少吃咸，每天最多不能摄入多少克盐什么的。我却依然我行我不素，咸味人生。我不知道，盐，究竟在山东人豪爽侠义性格形成方面是否起到了某种隐性效益？倘把一生吃的盐聚集起来，肯定是一座白花花的盐山（我居住的塘沽，是长芦盐场的所在地，经常看到那白花花的盐山，很亲切），足可以千百次把自己盐渍成肉干了。不过，虽然盐了许多，体检时，血脂、血流变、血压什么的指数仍然正常。
我的同窗、有着兄弟般情谊的求长在校友空间里说，“每次相见，觉得柏昌还像当年一样。”（大意）我觉得，这是对我的最高奖赏。或许，正是因了盐，我的本性才被腌制了，没有被蛆、细菌或者其他微生物腐败得一塌糊涂、面目全非？其实，我早就不是先前的我了，已经成了卡尔维诺笔下的“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了”。据说，一个人破碎成了“两半”，才能更加完整地看这个世界。两半，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任何本性都经不起岁月的揉搓、打磨。
诚如这样一句话：“你可以欺骗了别人，但，永远欺骗不了你自己。”我信。我一生都刻骨铭心的童年记忆里，有这样一种味道：生玉米粒沾着腥油（猪油）吃，是天下最香的美食了。记得的，母亲把腥油放在堂屋大方桌的抽屉里。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会悄悄地拉开沾一点，然后跑到过道或者套房里，咀嚼品尝。那是一个饥馑的年代，那么多人都没有走出来，我活下来了。维持生命所需要的东西，其实真的很少。正是这样一种味道，会让我永远不想欺骗母亲，当有一天，和母亲在另一个世界相见的时候，不要无法面对母亲的微笑，也不要让母亲感到太多的陌生：你是我的小儿子？
我不大在意别人欺骗自己。真的。有时甚至很愿意享受这种被欺骗。让别人把你当“傻瓜”也不错。整个世界都精明得玲珑剔透了，当一个傻子当然是一种特色，味道独特。精明人与傻子的交流过程，是一个彼此都可以享受的过程。愉悦心灵，滋养人生。
苦难，是人生最好的滋养。当你遍体伤痕的时候，你可以呻吟，但一定要像荒原狼那样，在一个山坳或者林丛，发出一声苍凉的嘶号，或者默默地舔干自己的血……
苦难是丰厚人生的最好的味道。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