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歌还是回家?(杂文)
孙柏昌
昨天,有朋友自东北来,聚餐于一个有点名声的上海菜馆。
朋友是书法家,转赠了我一幅沈阳书法家的作品,很漂亮。一看介绍,书法家李善荣的祖籍居然是蓬莱人,于是又多了许多亲切。
许久了,我一直想练练书法,觉得适合晚年养生。不过,我是属于那常立志常无志的人,说了,也就说了。我看到博客朋友银色月光、杨杨、朝霞,说练就练,很果决,羡慕不已。我还说,等她们练得好了,送我一幅字。
昨天晚上,我在餐桌上又同朋友说起了如何学习书法的事,临谁的贴什么的。
想想这一生,只有在小学的时候,写过“仿”,练过大字。写的像的,老师会用红笔划上个圈。我们这一代人还是幸运的,学了几年繁体字,古汉语批音,文字改革是后来的事。所以,有那么一点残存的记忆,阅读古籍还算马马虎虎吧。今年,得了一份挂历,便是汉字寻根,也有点意思。我预感到了,在今年的某个时候,我或许真的会回到童蒙时代,好好操练一下书法。细数一生,自己所有的用毛笔写字经历都与革命有关。时兴大鸣大放时,还有在文革中,写过大字报。那也不是练字,是发泄革命激情。唯一一次正儿八经的写字,是回故乡的时候,远房的一个堂弟造房子,山墙上要写字,请我来。我知道自己的字丑陋不堪,却推辞不掉。那才是拿鸭子上架呢,要登上高高的梯子,写上“紫气东来”。每每走过那座房子,我都会忐忑不安,如同刚刚听到过那首神曲《忐忑》似的,盼望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尽快冲刷掉那“耻辱”的记忆。
“字”是门面,是名片。现在有一种生意专门制作“签字”的。经理人每天都要不停的签字,为了展示自己的素养,都要反复练,写好自己的姓名,直到写满意为止。之后,便制作成手模,以便在外出差时用手机指挥签字。
字如其人。乾隆皇帝风流倜傥,字也潇洒俊逸。乾隆的字简直随处可见。或许是因了乾隆遗风,大凡人物都希望留下自己的题字什么的。其实,字写的不好的,还是不题的好。因为,人家看了会说:什么破字呀!还到处瞎写?毛泽东创造了自己的字体。许多大学、报刊纸媒,都是他的题字。我们山东的《大众日报》是个例外,是当年的省委书记舒同写的。华东的许多大学,也是他题写的。舒同好象也创造了自己的字体,电脑字库里好象有的。他的字很圆韵,;思想却左得要命。当年的《大众日报》上公然吹牛:小麦亩产60万斤。我不知道,一个如此的弥天大谎,为什么能够赫然报刊?整个社会都失聪了吗?
我还记得,初中时,我们在故乡的王屋水库工地修大坝,说,舒同书记要坐着船来我们的水库参观。我不知道,他从内陆城市的济南如何坐船来到我们那个山沟里的水库?或许,可以沿黄河流而下,入渤海,再从我们修水库拦截的那条黄水河逆流而上?但是,那条黄水河的水,水太浅了,从来也没有行过船呀!我不知道,那时的谎话,说起来简直轻松、潇洒极了。
饭后,一个迟到的经理人朋友说要请大家去K歌。先前K过,喜欢不停地唱那些老掉牙的歌,唱得自己如醉如痴,至于是否污染了别人的耳朵,则置之不顾。不过,眼下的心境,好象不大喜欢K了。我说,抱歉。我想回家。我的几个经理人朋友也说回家,昨天毕竟是情人节呀,这个夜晚应该与妻子在一起。我很钦敬他们:爱,是一种责任。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天下有多少人没有按时回家。我不知道,他们的心里是否如那首天籁之音那样,也《忐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