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至,也是进“一九”的第一天,我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想起了父亲,我的爸爸,他的音容笑貌浮现在我眼前,往事不停地翻涌着,整天都在想着他,吃过晚饭,我在家门口,在一个他曾经走过的地方给他烧香烧纸钱,明天就是他去逝一周年了……
去年的冬至里,天上飘起了雪花,但只飘了一会就没了,太阳呢,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就是不出来,似乎她知道我的父亲要离开这人世间,那天,她一直都没露脸。唉,人世间就是这样,生生死死,周而复始。再伟大的人都要走的,何况是一个普通人呢。
今年的冬至里,天上却没有飘起雪花,虽然太阳在中午的时候露了一下脸,可还是缩回去了,天很阴,阴沉沉,我感到冬至的荒凉,你看,除了那些长青树外,其他的树种都已经披上黄叶,有的自入冬后,一直在落叶,一直在落,甚至抵御不了冬天的寒冷而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住在院子里的几个上年纪的人,总是说他们不喜欢冬天,在夏天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说,我知道,他们的身体再也不象年轻人那样充满活力了,体能的退化是人生中的一个阶段。所以他们总是在冬天里穿着很多的衣服来保暖,他们经不起病的折磨。有的老人,为了能使身体还象年轻时期那样,于是天天通过跑步、行走、健身运动等来增强身体素质。
岁月总是无情的,不管你是上帝也好,平民也罢,每个人的生命周期都是一样,经常劳动的人可能寿命会延长一些,经常接触绿色世界的人寿命会更长一些,你看,有个回族老太太就活了120岁,现在还活着,就因为她远离喧嚣的城市,远离了污染,热爱劳动,在简单的生活和与世无争的状态下,使她的生命得到了延续。在此祝福老太太,希望你长寿,希望你能突破人的寿命极限,永生。
为什么绝大多数青年人总是在夏天说冬天好,在冬天里又说夏天好呢?我想,这大概跟青年人的思想动态有关。青年人爱吃苦的不多,大都喜欢依赖家庭,如果父母亲有钱的话,青年人总是需要得到父母的经济支持,特别是当下就业形势很纠结的情况下,找个可心的工作是非常难的,你看,这些年来,青年人成双成对地结婚、办酒席、买房子、找工作,有哪样不是靠父母资助的?只有在家庭经济拮据的时候,他们才会“逼上梁山”,他们的独立精神都是有条件的。当然,有极少数的人是不在此列。
我的爸爸就这么走了,每次我想起爸爸的一些往事,就泪流满面,心情总是很压抑,甚至想不开,唉,感情这东西,真是怪怪的,爸爸在世的时候,我却没有那种很特殊的感觉,可当最亲的人走了,却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割舍不掉的东西时时左右着我,有时候让我不能自拔。
我的爸爸为什么就值得我怀念呢?除了血缘关系,还有一个强大的原因是,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做了数不完的好事,没有回报。爸爸为什么这样呢?我想跟他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他放过牛,读过书,见过日本鬼子,参加过战争,经历过各种运动,还经历过一个家族的衰败等等,这些通过岁月留下的痕迹,组成了一连串的故事、阅历,方方面面的磨励,足以形成他厚重的世界观、人生观与价值观。
我之所以要流泪,就因为他是一个好领导而不是一个好爸爸。他关心家庭的时间还是在离休以后,可那有什么意思呢,母亲先于他退休了,家里有人专门做家务了呀,于是,他大多数时间还是看看报纸,写写诗词,哼着京剧,偶尔走动走动,也只是在院子里、在家里,很少出门运动,只要我进家门,总是能看到他蹲在地上把那些烧不尽的碎煤碴敲下来放在一个废铝锅里。这些碎煤碴,在积到一定的时候,他就捋捋装进塑料袋里,等卖煤的人过来,等量地交换煤饼。他对这些家庭琐事,总是很“节约”,有一次,他看到垃圾筒里被我扔掉没有烧尽的蜂窝煤,就大声说:“这是谁干的?”我半天不吱声,而他,则用钳子把它夹出来,然后敲散,理出一些黑乎乎的煤,放进废铝锅里。以后我也学他这样做了,因为节约不是一件坏事。
时间过得真快,一乍眼的工夫,爸爸就走过了八十二年的人生旅途。时间确实过得快,尤其是对那些一生中忙忙忙碌碌的人。而一天的时间,只要我们用心算算,其实都是很平常很平淡的,时间就象河里的水一直流着,一直缓缓地流动,带走了时间,带走了岁月。想起我的亲人我的爸爸,他似乎比平常人更忙一些,特别是在计划经济时代,大概是机关工作人员少的原因,他总是经常半夜回家,我印象中,他当军人的时候,总是不停地忙于出差、开会、搞运动、搞征兵、下基层、写总结报告等等,因为疲于工作而得了胃病,母亲经常为他备些饼干、麦乳精用于熬夜。
爸爸的一生是伟大而光荣的一生,他曾经是一名军人,一个领导,一位离休老人,但他为军队为地方工作做出了很多的成绩,虽然功劳经常算他人得,虽然我很少看到他得过什么奖章,就他那种平和、随意、老实、本份对待工作的态度,我觉得他每天都得了奖章,每天都是先进工作者。
想起爸爸,我还有很多的话要说,还有很多的事要回忆要总结,但此时,我的喉咙好酸啊,流泪不止……
冬天,虽然冷,虽然时有寒风侵袭着我,但我的心不会因为冷而远离父亲,我的心永远与爸爸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