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记忆犹如一抹幽蓝,胜似三月盛开的桃花,打开了我尘封的印。 —题记
(一)回首之喜姐姐
小喜是她的乳名,村子里的老人、孩子都这么叫她,只有我叫她喜姐姐。喜姐姐文化不高,那时候村里还有夜校,她上了几年的夜校,就再没有接触到书本。喜姐姐在家里排行老么,在兄妹中是最有主见的人,姐姐和哥哥有什么事情总是找她出建议。
喜姐姐大我17岁,在我的记忆里,不是趴在她的背上,就是被她抱在怀里。去田间、河边的路上,我都在喜姐姐的背上欣赏路边的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她的背如宽大的床,无论我在她背上怎么嬉闹,都有喜姐姐的大手握着我,她的怀抱如襁褓,总是那么温暖,就是在河边睡着,总有她的怀抱。
喜姐姐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体香,不知多少个白天黑夜,我在这淡淡体香中安然入睡,在这体香里做着我的春秋大梦。
有一次,喜姐姐问我:丫头,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呢?我眨巴着单眼皮说:我要和喜姐姐在一起。她刮着我的鼻子:你总会离开喜姐姐的。我昂起头,吮着小手,状似严肃的说:我要成为一个有名气的艺术家,别人认识我也就认识喜姐姐了,我们就会在一起了。喜姐姐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说:丫头的话总能让人开心,喜姐姐不求你出名,只要你像现在这么快乐。
那时我无法理解她话中的含义,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不是无人要的孩子,有喜姐姐疼我爱我。
我努力练习舞蹈,终于可以参加市里的少年组舞蹈比赛,可以站在舞台上,舞后我看到评委们脸上少露的笑容,我知道成功了。幕后的我等待努力的结晶,一个无情的消息摧毁了我:被人顶替。落魄的我趴在喜姐姐怀里大哭,她轻柔的拍着我:“丫头,不哭…”“喜姐姐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我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句话。“丫头,不是努力得来的拿走也没有意义,但是你得到了比奖品更多的东西。”我摇着头不明白她的话,年幼的我只想站在舞台上让更多的人看到我身后的喜姐姐,而奖品是我努力换来的荣誉。
回到家,喜姐姐认真的对我说:丫头,你要坚强,哭不能解决问题,只会显示你弱小。望着她的眼睛,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喜姐姐,我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这件事情还是在我的脑海无法除去,不久我恋上画画,终因某些原因放弃了钟爱的画夹。直至现在,我仍是人间细小的一粒沙,没能拉着喜姐姐的手走在艺术的光环下。
08年春节,再回乡下,见到分别多年的喜姐姐,她身上环有为人妻的幸福,为人母的喜悦。此时,方才明白,那淡淡的香不曾远离我,只是存封在专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