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铜铃晃了几千年。没有声音。
而我听见的第一句话。竟是自己在胸腔里反复练习过的呐喊。
1、
那只是一家普通的蛋糕店。没有传说中的提拉米苏。
再次经过那家店铺的门前。才知道那真的只是一家普通的蛋糕店。尽管它的名字叫提拉米苏。里面的装潢很漂亮。我试探性地朝里面看了看。终是没有找到你曾经喜欢过的味道。我想。那些注定该被带走的日子。已经找不到人去证明它的存在。所以。多年以后的今天。它自然也不愿再重新绕回来。
别在腰间的年少时光那么多。放映出来会不会有属于你的片段。即便是有。也已经在那些细水流长里被冲走了吧。你未来得及叫出我的名字。却已踏歌去了下一站。于是世界笑了。把所有苟延残喘的记忆都遗弃。看会不会有人愿意顺着那些缺失印迹走回去。闭目。止步。没有如想象那般去尝试。因为深知再也寻不回那个只剩万千背影的午后。
就把桀骜的誓言打碎在你眼前好不好。
有一天。你会忘了唤醒它的人是谁。
2、
是不是我站得太深了。所以才孤独得连影子都没有。
开始期待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彻底停住。我说的是心而不是身影。看到如今太多人用淡薄清然来形容自身。而事实上冷情一词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不得不承认。文字渐渐在这些人的脸上敷盖了一层连他们自己也不愿拆下来的面具。若强行将它撕裂。难保你看到的不是一张毁掉的脸。这些正是长久以来我所厌嫌的。所以才一直希望能过早地抽离。从满地矫情里站出来。看他们继续游走在那些文字里并爱得深切。
她说。世界在爱的时候我在悲伤。世界在悲伤的时候我在沉默。为什么每次我都比世界多走了一步。他说。落寞是一种病。而我却在向他演示着什么叫膏肓。有时候会觉得离所希冀的生活越来越远。于是理想变成了梦想。说缘分说注定说命不好。不如说自己作茧自缚来得准确。依稀靠着勉强的明媚支撑到现在。很多难过已经学会不再去说破。这一生辜负太多人。若能选择。定不再这般寡情薄欢。
你坐在那里。等谁来爱。
会不会有一天。我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3、
彼年。光阴不胫而走。无疾而终。
她始终不知道那日我为什么要走。所有的舍不得在离开的时候已然变成最刺眼的累赘。那些从她那里得到的后知后觉的想念是我所不需要的。几度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眼泪也适时地被全部牵扯出来。而她依旧站在最高的地方和迎面而来每一个人交换着爱与对白。她不能是我的主宰。所以还是要感谢她在恰当的时候让我知道。只有深刻痛过的人。才会在走的时候没有转身。没有犹豫。
找一个自由的时间反复坐车。走路。将眼前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城市假想成陌生的样子。告诉自己这个冬天终于要过去了。于是背起前尘假装在进行一场赶赴式的流浪。每走一步便是一个新的景象。红尘滚滚。竟真能让自己一直扮演骄傲向前的旅人。呵呵。其实也就是没有勇气看寂寞罢了。苍凉独走。折合到世人的眼光里却汇成无比坚强的姿势。那么。就这样吧。
斜拉的黄昏那么长。一路向南撕裂疾走的忧伤。
你带着看不清的容颜。等下一个雨天到来前便扑向死亡。
4、
喜与悲的世界尚未分离之前。不如我们一起。
开在窗台上的玛格丽特将整个蓝天衬托的略显忧伤。曾不知多少人用它们来见证过心里长长的碎时光。你爱我。你不爱我。你爱我。你不爱我。单调的两句台词每重复一次就要有一片花瓣落向地面。而最后又有谁会真的相信花朵里藏着的晦涩秘密。繁华交替。你们记住了吗。这种花就叫玛格丽特。支离自己的身体去预言别人的爱情。
玲珑笑。笑弯了谁的水漾眉眼。央廷奏。奏响了谁的蜿蜒声线。我说。我真喜欢我自己。在很多人心里霸占着至上的高度。几度对着镜子看到了曾经的那个我。虽和现在截然不同。却都带着冷酷且厚重的沉默。哑然地挂在脸上像是穿越万千世界也舍不得丢弃。翻看了几篇从前写过的字。竟觉得甚是喜欢。没有字字珠玑的华丽。可从字里行间流出的情感却是如今我写再多也达不到深度。我说。我真喜欢我自己。因为没有别人可以喜欢。
二十一朵玫瑰。一盒红色心形巧克力。
一个好看男生。一个我。却没有人知道那是为什么。
5、
心硬了。那些本该左耳听见的话。沉默了。
放在左侧书桌上的那束红玫瑰。看上去如此明艳。侧过身依旧能闻到它的独特香味。只是每一次瞥见它就生怕会掉下泪来。走过去将花束抱在怀里。于是那么轻易地感知到寂寞的形状。巧克力入口即化。变成透明的色泽从眼眸里流下来。这本是一个美好的姑娘送我的情人节礼物。我答应她以后的日子会好好过。却在每次看见它们的时候愈发地难过。于是刻意微笑着。证明我其实是快乐的。而事实上。我真的笑了。
满目疮痍去揣测。那些只有用深灰色来演绎的情感。在贮藏了太久之后会不会不知如何出场。人总是需要一些借题发挥的理由。最初的清朗面容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眉目间星星点点的荒芜。而。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一次没有终点的长途跋涉。不需要跟随者。亦不需要同行者。只是一年重复着一年的故事。记忆和流光形同虚设。反正很多个日夜后。再没有人知道我曾从这里走过。
单程地铁。踏上去就没有归来。
于是不用告别。时间也会把我们带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