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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的那枚心,还被紧紧攥握在月中央,不离不弃。
而梦里的心却已经沿途远行,让那枚空心月孤独的在颈上垂吊,
没有了生命,亦在岁月流痕中失去了光泽。
身处在潮润的夏季吗?
却怎么会有深秋悲凉的风,肆无忌惮的在虚弱的脉动里横越?
殒落的至情中,有谁,能看到血正一滴滴的漫过呼吸,
和呜咽的风一起涌出喉咙,遍染着整个心野。
渴望一个重物来撞击身体,
渴望那个叫做灵魂的词语被云认领,从此远离。
那么,那些无以复加的疼痛便不会再留下来,
用它看不见的双手去撕扯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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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浊,在一次次涉水的面孔上停留成刀刻的纹路,
我想,我能否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不让裸露的贝壳再次拖下水,
去尽领咸涩。可是,面对汪洋,又怎能不深陷?
我是谁?一尾鱼吗?却为何在给养的海水里找不到生息的宿地?
我是谁?一只鸟吗?却为何在本该振翅的蓝色里折翼哀啼?
我是谁?一朵莲吗?却为何只能打捞着月色,向清冷诉说依恋?
我是谁?一片羽吗?却为何总是捧着柔弱,收集泪滴?
空空落落的心,并不需要乐曲的填充。
只一杯红酒就够了,和着泪饮下,不用握紧那枚空心月,
也可以在遍布尘埃的梦里洒下一路诗行,或浓郁或清淡。
这样的醉,又何妨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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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要将纠葛的心,淋漓成七月频降的雨的。
烟花零落,转瞬成灰。我相信,那是宿命中的一笔重彩,美丽一时,却留苍凉于一世。
心的世界,一片荒芜。
那些曾鲜绿的植被早就在梦里枯竭。我不甘,便一直用颜料为枯枝着色,
在它异彩纷呈的假象里沉沦,可是,
需要靠着色而美丽的枝叶怎能有生命本身的鲜活和芬芳?
一个人的梦太孤单,于是,我将梦抽离,任疼痛的风景站成一幅血色黄昏。
视线,在眩晕中模糊成条条暗影,有绵延不绝的痛在骨骼里铮铮做响。
恍惚中低头,却见掌中,那枚空心月在静静的饮泣。
左手旁,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