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等待看似遥远,有些相逢却是在不经意间。有些淡忘在时光的风里,有些记忆却烙在了心中。
(一)
火热的八月,风儿乍起,一丝清凉越过古城的发梢,沾着梳木的香,悄然来到我的身旁。我伸出的双臂,拥抱的不再是忧伤。然,你柔弱的身子和怯怯的眼神,瞬间刺痛我的心房。我微笑着看着你,只想让你明白,一切源于对你的怜爱。
依然那么纤瘦,依然那么内敛。这大热的天,姐请你吃重庆火锅有点自作主张,是想让你尝尝地道的重庆美食,你也不反对,那么百依百顺。当姐知道你不喜肉食、不喜甜食,甚至那些个素菜儿,你也有爱与不爱之分,这真让姐为难了,吃啥让你称心呢?!就这点,你咋这么地与姐不合拍呢,你要是一吃货多好呀,姐带你吃遍大街小巷,至少也能满足我尽地主之谊的虚荣心呀!
相聚时短,点点滴滴都显得尤为珍贵。推掉手头的工作,请假陪你走走姐生存的这块天空,不知道会带给你什么样的回忆。宝贝,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呀,火热的阳光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热情。你说重庆真大,从哪儿转起呀。一天的时间,怎么样安排才会让你尽兴呢?我知你性情,喜欢安静,如姐一般,有一种天生的古镇情结。我曾说过,一个人的小镇适合疗伤,在孤独中可以将自己随意流放;三两知已的小镇适合互诉衷肠,在倾诉中用感动温暖时光。
你说,姐,我昨天在古镇没有逛够。这是你的理由,然我知道,我们都逃不脱内心想要的倾诉。好吧,陪你,重走磁器口古镇。
(二)
古镇并不大,远谈不上丽江那般的“奢华”。我所谓的奢华,是因为那些街、那些水、那些来往穿梭的人,如繁花簇拥,尽情绽放日夜交替的明媚与忧伤。小镇在城的江角,很朴素,一条主街,三两小巷。街边老旧的木屋,屋檐下一串串的红灯笼。间或几棵佝偻着背的黄桷树,在阳光下捋着胡须,静听青石板上的脚步匆匆。
总会有人想要停留,于镇中觅一方静土,就如你我。我知道在主街最长的那个转角,有两个歇息的水吧。数次经过,我只能在门口稍作停留。倘使我一人,我的灵魂并不归属于此地,没有清清的小河、没有皑皑的雪山,没有空山的鸟语,没有驼铃的轻叹。离家太近呀,没有我放下的空间。我只是匆匆过客,一年一年,重复地来过,只为看看那满街的红灯笼?只为尝尝那满街飘着的饼香?亦或,只为那曾让我赞不绝口的小米米花糖?!今儿,牵着你的小手,似乎有了一个行者的心迹,我竟忘了我是居于这城中,忘了“古镇在城中,城在古镇里”。我,已然是一个局外人,带着你更像是逃离,逃离城中的日子。
那个叫“从前”的水吧,象根一般盘在我的心里。是因为它那太过招摇的标志?还是因为它名字的本身带给我内心的冲击?每每看到它,我就会勾起从前,顺着脉络就穿到了过去。门前的木栅栏,栅栏前的杂草,栅栏上挂着的空酒瓶,屋檐下那一串串的青藤,还有那句“我在从前等你”……没来由的伤感。我知道,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地方,装满许多泛黄的情意。水吧门紧闭,还没到开业的时间,它只属于午后,就如许多的回忆,总在太阳快落山时才会浮出身影。
对面的“原点”,没有“从前”那般的张扬与忸怩,安静、纯朴,一如乡下的姑娘。水吧似乎睡眼朦胧,隐约听见老旧的歌曲从门洞里飘出,慵懒得让人心醉。和落儿寻声而去,是因为这些歌,更是因为水吧似乎懂我们的心,在此时此刻为我们而醒着。流动的乐曲,缓缓地诉着那些从前?那些思念?那些难舍的情缘?昏黄的灯光,一点一点地浸着温暖。吧内高高的长条木桌、高高的长条木椅;还有那靠墙摆放的木雕茶几;木制的扶梯、扶梯旁的木书架,书架上那些发黄的书籍和最引人注目的两大本留言薄;木板的阁楼、楼板上蓝底白色碎花的棉布顶;还有那些随处可见的藤蔓……沉香的岁月,流逝的时光,一切都是我想象中的模样。
水吧里的那个姑娘,一如吧内的格调,随意、自然。落儿的草莓奶昔,我的冰镇咖啡,得要些时间才能送上。小姑娘先端来两杯柠檬水,歉意地说饮料要稍等等。想必她是知道我们心思的。于此时此刻,我们不是赶路的人。消磨时光,需要这样的一块的地方,让心灵真正地沉静下来,带着回忆,就着梦想,慢慢地回味。
(三)
和落儿相对,没有丝毫的陌生,似乎生命里早已注定有这么一个人会陪着你前行的旅程。跨越各自的经历,倾心交流,一起分享交错时光里的点点滴滴。没有预定的序幕,没有编排的剧情,更没有料想的结局。回忆的片断是零碎的,而每一片都会刮蹭到心,伴着丝丝的爱、丝丝的疼。其实不想流泪的,在这样美好的相聚。只是往事的回味,总会情难抑。聊到久未交集的枫,聊到已经远离的燕,有留念,有温暖,有自责,有伤感,更有几多的无奈。已浸进骨子里的友情,更甚亲情,有时绞得人心碎。世间诸多的人,总断不了情的伤悲。忆起离世的外婆,我对落儿说,我至今相信她还活着,活在我记忆中的那个老家,活在我记忆中她居住的老屋,只要一闭眼就是她慈祥的脸上堆满的微笑,温暖着我的每一寸光阴。还有那匆匆而去的干妈,弥留之际的遗憾,今生错过,来世能否再续?红尘里,离不了情事也就断不了挂牵,便也少不了分分合合、聚聚散散的纠缠。爱过、痛过,个中滋味不必言,心欢喜便也不觉得那些个不圆满。我对妹说:有些情无论多久不联系,都彼此在心底,即使一年半载再通话却已亲如姐妹。不恨,不怨,默然相爱。
你说,姐,认识你六年了,从文字开始,因喜欢字而爱上你这样的一个人。是呀,光阴似箭,在不知不觉中岁月已是刻进容颜。许多的爱不再张扬,许多的情不再风光,许多的表达不再是言语之间。曾经很闲,曾经心欢。不仅仅是因为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更是因为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空间,无惊无扰,可静静地回忆,亦可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听风雨,揽细月,闻涛声…… 于细微中拣拾丝丝缕缕的情感。于是,敏感细腻,寂寞感伤。从此,走过,即成回忆;失去,难免追悔。当时光已去,待尘埃落定,一切便归于平静。淡,并非无味。许多的珍藏,只能一个人慢慢地体会。只是,遇上你,才会如此坦露心迹。因为,在心之内,一切都已不是距离。我庆幸,你来,在这一刻,我不再挣扎徘徊,不再末路纷飞。
我对你说,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活的很累。理想与现实,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我,只能选择屈从。从此,许多压抑的希望,只能悄然梦织。越来越觉得,难得有人靠近我的心灵。我渴望通过倾诉,走进你的心里,用最朴实的言语。那么,你的倾听,是不是也能与我产生共鸣?!一架空虚的灵魂,如一把锈了的琴,如一把断了的弦,孤单了许久,许久……曾几何时,想要一个人远行,去到遥远的天边,体验一下铁骑踩在马头琴上的痛意;去到痴心不忘的古镇,独守阁楼,听门前的潺潺流水声,静望雪山,于默然相视中交互内心深处最纯净的爱意。当孤单已然孤单,那么,幻与梦便成了我最好的除锈剂,即便是琴声嘶哑,终究是有了声音。而那把断了的弦,藏匿于心,从此不问归期。
我听你讲凤凰的传奇,听你娓娓道来和晚真相处的每秒每分,意浓情切,便是羡慕你能有如此知心的姐妹。我口上说着,凤凰古城那么好玩吗?能让你们消磨一周的光阴?其实,我是明白的,相知的人相处,再美的风景也只能沦为一出舞台的布景,只是景合适,戏才精彩;人心印,才能愉悦。古镇的原始纯朴,最能勾出人的真性。源于自然的情,才会飘出最长久的香。
(四)
从“原点”到“从前”,时光如此这般地奢侈,似已忘却尘世的炊烟。多年来,第一次有这样一个女子,陪我不食人间烟火,躲在角落里品味前世今生的爱怨情劫,畅想一些不着边际的完美。直到华灯初上,咖啡清冷,才如梦方醒。有千般地不舍,有万般地无奈,也只能启程。留下一些秘密,再留下一些遗憾。吧外的热情,此刻,也暖不了内心的微凉。
梦归去,心复还。既生于世,便无法脱离于世。回忆来了又去,希望去了又回。唯有梦与等待,是我灵魂的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