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气炎热,柳树的叶子都旱打了卷。
整日在树下忙碌,少有观察。有事从远方归来,才发现小树已苍翠如盖。有风吹过,树叶翩然作响。
入了伏,树上起了虫子,打了农药,虫子间或落下。
也会看见有些黄叶次第而落,怅然秋还未到,可有些叶子已经等不到秋天了。
我们在日子里忙碌,是否也有的东西在生长,有的东西在消失,茫茫然我们并不知道。
傍晚落雨,空气新鲜清爽,树间有鸟鸣一两声。
春天,有个农户拿着一株染病的玉米苗来看病,农户走时想把这株玉米苗扔掉,被我留下了。
员工就把这株小玉米栽在了一个废弃的白色泡沫箱中,当时它还没有半尺高。
整个春天和夏天我都是忙碌的,每天都在这棵玉米苗旁出出进进,并没有注意它。
有一天夜里,我听见窗外沙沙的响声,妻子说是那颗玉米叶子被风刮动的声音。
不知何时它已经长高了,不知何时已经吐了缨,也不知何时已经结了穗,我问自己一天天都在忙着什么呢?
间或有蝴蝶飞过,间或有只蝈蝈落在它的叶茎上,太阳从东边出来,一会就偏西了。
立秋就要到了,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清晨,在公园。古树参天,杂草茁壮,露珠正慢慢垂落,空气中有淡淡的草叶清香。
在杂草淹没的远方,我听到一个女子练嗓子的声音,依依呀呀,婉转清亮。
我猜想她一定是热爱生活的人,热爱美丽的人,也是一个热爱艺术的人。
我想她一定面容安详,额头光洁。
其实,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都不重要。
生活中其实不乏这样的树荫,所缺的只是自已内心那种不为市声所动的安谧。
夏日,窗前有菜农推着三轮车卖豆角,豆角碧绿饱满,街坊们围着那个菜农在讨价还价,三元一斤。
想起小时候,爸爸星期天领着我和弟弟妹妹上街买豆角,居然走了三道街,五角一斤的嫌贵,三角一斤的也嫌贵,最后买了一角八分钱的。
回到家,母亲用腊肉炖了,碧绿的豆角上冒着油珠,那是最美味的一顿午饭,一晃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时光易逝,而那时的记忆还在,那时的味道还在,可再也找不到那时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