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这几天渐渐有了过年的味道。街头巷尾处处摆满了象征吉祥喜庆的对联、窗花、大红灯笼。远远的望去铺天盖地红红的一片。各种年货上市,琳琅满目,品种花样繁多,让人感觉只要花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可在我的心里不知怎么,总也找不出以往对过年的期盼,也许是整天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也许平时的生活几乎和过年差不多,也是这样好吃好喝的,不需要非等到过大年才来弥补平日的缺憾。年味在我的心里变得淡漠,更多的只是感叹岁月的匆匆。淡漠的心情与市井喧闹的对比,倒让我特别怀想小时候过年的味道,那是从骨子里的期盼、兴奋。
童年时代的过大年非常的有趣,小孩子们从放寒假开始就数着日子盼过年。真正的准备过年当从腊月二十三算起。这天也是灶王爷上天言好事的日子,俗称“祭灶”。大人们会早早的准备好芝麻糖。那时的芝麻糖可没有现在的好吃,也没有现在准备的充足。每个孩子最多会分到一根。拿在手里小心的舔一舔,甜甜的味道。性急的孩子会忙不迭的塞进嘴里,不得了了,上下牙粘的张不开嘴,一脸的痛苦状,只好慢慢的在嘴里含着融化。大人们开始忙碌着打扫房间,清洗窗帘,拆洗被罩。没有洗衣机,都是手洗,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冰凉的水里浸泡着妈妈通红的双手,但妈妈的脸上却满是喜悦的笑容。
接下来便是蒸馒头和花糕了。妈妈会早早的发上面。下班回来便系上围裙,从面缸里挖出面来蒸花糕。先要蒸一个大圆糕,底下一个大面片,然后一层、一层的摆上按着大红枣的小花糕,再一层面,一层小花糕,这样一个大大圆圆的多层花糕就做出来。我依稀还记得那是妈妈教我们做各式各样的小花糕,既新奇又好玩。现在都懒得动手了,大街上随便买一兜回来什么都有了。
蒸完花糕就要支上油锅炸。大酥肉、小酥肉、肉丸子、素丸子、焦脆面叶、麻花,家家户户的灶房里都飘出香喷喷的味道,馋嘴的我们那几天总是围着锅台转。
到了大年三十,一家人会围着桌子包饺子。爸爸擀皮妈妈包,我们兄妹几个则在一旁不时的捣乱,各个弄得大花脸,爸爸就会不断得用擀面杖假意的敲打我们。热腾腾的饺子出锅了,每人盛上一碗,各自呲牙咧嘴的吹着,一口一个的吞着,别提有多香了,吃完一抹嘴就跑出去了。小子兜里满是炮仗,持一根细香,点燃一个炮仗,刻意的扔到女孩子身边,“啪”的一声,吓的女孩们各个捂着耳朵,挤在一起。一直要玩到后半夜才被父母喊回来,脸和手都是脏兮兮的,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顾不得洗漱,头枕着明早大年初一要穿的新衣服呼呼大睡。等到初一的大早上,兴奋的心情丝毫没有减退。穿上新衣服,揣着父母给的压岁钱便开始挨家挨户的到邻居家串门拜年。每到一家都是那一句“新年好,我来拜年了“。然后兜里便塞满了各家送的瓜子、糖、柿饼子、核桃。男孩子都很调皮,明明兜里装满了还要再抓一把,女孩子则扭扭捏捏的抿嘴笑着。
最开心的要数大年初二了,跟着爸爸妈妈到姥姥家去拜年。姥姥家在农村,有开阔的大院子和广袤的田野供我们疯玩。姥姥总会笑吟吟的摆上精心准备的肉菜,糖果。吃饱喝足后我们兄妹几个和二姨家的孩子们会合在一起,带上姥姥家的大黄狗,撒欢的在田野上奔跑。男孩子淘气的爬到树上,拼命的摇晃干枯的树枝,或者从树上往下扔点燃的炮仗。女孩子则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比谁的新衣服好看。记得有一次男孩子们把邻居家的粪桶放炮崩炸了,溅的满地粪便,邻居气恼的上门告状,哥哥吓得不敢出门,让我偷偷地去看。姥姥笑容满面的陪着不是,总算把邻居哄走了。
童年的快乐时光在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以至于每每回忆起那些美好的日子总是觉得很温馨,很甜蜜。尽管现在的生活条件要比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好上很多,但依然觉的平淡无味,像小时候那样目睹父母忙碌过年的情景,很早就盼望着新年到来的心切,如今再也没有了。那样红红火火的年的味道,也只有封存在记忆里,如今想起,历历在目,令我久久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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